朱翊钧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冷峻,他看着说话的张翰,眉头轻皱。
“若说君前失仪,也是冯侍郎失礼在前,羞辱本官,周御史年轻气盛,才做出这轻薄的举动,尚书大人这样一顶大帽子,到底是给周御史带的,还是给本官带的。”
一向软弱的张四维竟然直接给张翰顶了起来。
张翰轻笑一声:“张大人在朝堂上诡辩一番,就想着让那个君前失仪的人逃脱罪责吗,刚刚首辅大人话毕之后,一官员只冷哼一声,便判了君前失仪,丢了官职,丢出宫去,现在鞋子都脱了,难道,还不够君前失仪吗?”
坐在龙椅上的朱翊钧,听完张翰的话后,冷笑一声。
这老家伙,在点自己呢。
张翰的话,引来了诸多朝堂大佬们的侧目。
吏部尚书,已经旗帜鲜明地反对新政了吗?
"你……“张四维冷声道。
而被气的七窍生烟的冯远,也开口道:“陛下,臣恳请陛下,将这藐视朝堂地无礼之徒丢出宫去……”
在冯远话音声落后,附和的人也多了起来。
有一些是冯远亲近的官员,有一波是张翰的人,但更多的还是,反对新政的,这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流群体。
“就是,就是,当着陛下的面脱了鞋子砸人,要是不管,这还得了……”
“陛下,严惩周逸向。”
………………
声音越来越杂。
渐渐的说什么的都有。
就在朝堂上吵闹声愈发嘈杂,众人纷纷附和着要严惩周逸向之时,一声清亮且透着无比威严的呵斥声陡然响起。
“都住口……”
一直没有说话的海瑞出列了。
他转过身去,看向身后的官员:“尔等在此朝堂之上,肆意喧闹,成何体统!”
海瑞的声音很大。
刚刚开口的官员们,看到海瑞发飙,也不敢再这个时候多说什么,反而都将目光看向了站在海瑞身旁的张翰身上。
兵对兵吗。
将对将吗。
尚书大人,上,干海瑞,我们都是给你帮帮场子。
不过,这些人有些失望了。
张翰明显是有些怵海瑞的。
此时,竟也不主动说话。
而海瑞最先走到冯远的身旁,将那只被丢出来的鞋子,捡了起来。
朝后走到周逸向的身旁。
“把鞋子穿好,读书人成何体统……”
“是,都御史。”周逸向赶忙应道,随后,从海瑞的手中恭恭敬敬的接过自己丢过去的鞋子,赶忙穿了起来。
而看着这一幕,张四维明显松了一口气。
冯远想要出言制止,但张翰没有说话,他也不想直接跟海瑞硬碰硬,主要原因是自己碰不过。
而海瑞又回到了朝堂的前列。
他看向了张翰,一点都没有给这个天官留一点面子,上来就直接就开始批评了。
“尚书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周御史君前失仪,可曾想过,此前冯侍郎公然出言羞辱内阁大臣,此等行径难道便是朝堂之上该有的礼数?以恶语伤人在先,却只字不提,反倒揪着周御史年轻气盛之下的冲动之举大做文章,这般偏颇,岂是公正为官之道……“
“新政推行,本就是为了我大明江山社稷之长远,为了万千黎民百姓之福祉,内阁诸位大人殚精竭虑,全力支持,却遭此等无端污蔑与诋毁,你身为吏部尚书,不辨是非,不察实情,只一味地想打压异己,这又是何居心?”
海瑞的一番犀利说辞,让张翰颇有些面红耳赤:“我, 本官,本官何时打压了异己……海都御史,休要血口喷人啊……”
海瑞冷哼一声:“哪有血口喷人,只怕是尚书大人您,心里有鬼吧。”
而海瑞的话说完以后。
那帮御史们立马附和起来,纷纷讨伐冯远,张翰两人。
他们年轻,本就气壮。
又是言官,钻研的便是言语之间的事情。
其附和的声音比刚刚的要大了许多,要有趣许多、特别是早些年 跟张翰有过节的王道成,这几年没有进步,反而还退步了,他是存了心,想恶心一番张翰。
“说白了,这些人啊,无非就是不想新政推行下去……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家各个都有良田万亩……”
听到一个御史的话后,王道成立马接道:“对,他们各个表面冠冕堂皇语,实则为己小肚肠。张家老爷田连田,冯家员外财通天。一听说要搞新政,各个跳脚把脸翻,朝廷大事放一旁,自家好处不能忘。打着旗号瞎嚷嚷,其实就想把路挡……”
这可是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想的打油诗。
谁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样子的情况,好多人都做了准备,而王道成的准备稍微多一点。
“哎呀,王御史啊,你这是想要考翰林啊……不过,你就算考上翰林也没有用啊,张家老爷是天官……”
御史们哄笑一团。
冯家员外,张家老爷,在这里便是指向了,吏部尚书张翰,侍郎冯远。
冯远和张翰听着王道成那直白的打油诗,又看着周围御史们哄笑一团,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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