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学颜和申时行也来到了这里。
这一次,冯保并没有安排人护送他们。
冯保实际上巴不得这些人失控,而后体现出他的能力来。
对于冯保来说,不是司礼监大,就是内阁大。
原本历史上的他,是陪着张居正玩的,自己也松懈了,可现在,皇帝陛下不让他陪着张居正玩,他就不能松懈了。
因为他一旦松懈。
宫里面的声音,便在改革这场浩浩荡荡的洪流中,消失他的话语权……
武力清场。
是冯保最喜欢的一个结局。
到了这个关头,宫门外的事件如何解决,皇帝陛下不会关心的。
他关心的是皇极殿的朝会。
是新政如何推行。
最高帝国的权力至于分担给,内阁,还是司礼监,作为帝王并不在意。
他要的是一个结果。
张学颜,申时行两个人刚一走出禁卫列队的队伍后,官员们便将他们两人围了起来。
冯保就死死盯着。
这些官员一旦失控,士兵们便会立即上前,对官员们进行一场暴打。
而本应该离开的张居正马车,在这个时候也调转头回来了,不过,坐在马车上的张居正只是拉开帘子,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他回来。
可不是为了看笑话的。
他是害怕冯保用暴力的手段,将这些官员们驱逐。
更深次的东西,张居正是懂得的。
只要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会接踵而至……
他回来,便是想在形势不可控的时候,出场制止。
官员们围着张四维,申时行二人,还是同样的说辞,同样的的问话。
“张大人、申大人,你们说说这新政到底咋回事儿呀?”
“对啊,现在国库充盈,外无战乱,内无灾荒,怎么忽然间,就又出了什么新政……”
“那新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张学颜微微皱眉,说道:“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里,不是说这些话的地方啊,快些散去吧。”
申时行也点头附和道:“是啊,大家先别急,莫要在此处继续喧哗,免得惹出什么事端来。”
然而,官员们却并不买账,依旧围着他们不肯离开。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之际,张四维从宫中走了出来,看到这群还在纠结新政真假的官员,他不禁火冒三丈。
张四维大步流星地走到众人面前,高声道:“都闭嘴……”
这是张四维唯一一次说话声音那么大。
没办法。
已经当了受到惊吓的猴子了。
这个时候,正是证明自己的时候。
冯保还在不远处看着呢。
张四维虽然平日里面,人畜无害,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可他终究是内阁大学士,此番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一时之间,还真的震慑住了诸多的官员。
“你们这帮家伙!”张四维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新政是真是假又如何?你们一个个的,把自己的差事做好,比什么都好啊……”
张四维一上来气势就非常足。
又是唬住了不少人。
控好场子后,张四维叹了口气,语气也稍稍平缓一些:“我等身处这朝堂之下,身负圣恩,得以担此诸般差事,此乃何等之荣幸,却又肩负着何其重之责啊……”
“古之圣人,如孔圣先师,一生奔走,所为何事?无非是欲使天下归仁,人人皆能各安其位,各司其职,以成那大同之世……圣人言:“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此一言,道尽了职责所在之要义啊,我等既在这官位之上,便当尽心竭力于己之差事,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而如今,诸位虽来此询问,但只怕很多人都不是奔着新政来的……”
“定有那心思旁骛,忙于钻营人际,妄图攀附以求高升者……”
“有那整日高谈阔论,纸上谈兵,却于自身差事毫无建树者……”
“诸位可曾想过,若人人皆如此,这天下大事,谁来为之?这百姓民生,谁来顾之……”
张四维这一顿骂,让官员们先是一愣,随即,人群中传出了几声低低的嘀咕声。
“哼,山西来的土包子,老家伙,读了几天书,就知道在这儿摆架子,拐着弯骂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都是为了在宫门外的那个阉人看的。”一个官员小声嘟囔着,嘴角带着一丝不屑。
“就是,他以为他是谁呀,还在这儿教训我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另一个官员也跟着附和,声音虽低,但在这安静了些许的环境中,却还是清晰可闻。
张四维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这些低声的讥讽,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出来一般。
“你们说什么?在大声说一遍。”张四维指着那几个低声嘀咕的官员,怒吼道。
那几个官员被张四维这一吼,吓得缩了缩脖子。
虽然明朝官场上面不乏打架,互殴的,但让他们去打一个五十多岁,内阁大学士,他们还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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