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亭楼最近的生意相当的火爆,春节后各路的商贾南来北往,各式货物层出不穷,凤山位于福州与清源两地中间过路地带,带往北走要一两百多里地才有市集,乡间的客栈条件太差,出来讨生活不能亏待了自己,宁愿白天再赶路,也不愿风餐露宿。野外不仅有劫道的,还有饿红了眼睛的花蚊,毒蛇及山猪虎豹!
这个早期给了梁川莫大帮助的酒楼,梁川路过也住过,对它除了爱没有一丝恨意,虽然他是凤山的里正蒋百里的私产,可是对人不对事,这个楼当初要不是收购了他的木炭,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现在还在喝凉水过苦哈哈的日子。
梁川让李二花做两个精致的小提篮,再拿了一个竹筐,里面铺了一层细细的嫩竹叶,与何保正两个人把所有的蚊香,品相好的圆整的放到提篮里,有些断了的,品相稍次的就放到竹筐里。一百四十盘蚊香,一盘不留全部装车。
这些蚊香太金贵了,拿在手上都怕断了,筐里不垫一些竹叶,搁牛车上晃荡没走几里路就得全断了。
“咱们这是去哪?”梁川一大早就带着何保正,拿上所有的蚊香去凤山。
“当然是去帮你找找生意,你坐在家里,生意能找上门?”
“三郎老汉我是年纪大了,可是不糊涂啊, 你可别蒙我, 你卖蚊香了应该去你自己店里,来这酒楼做甚?这是下亭楼,吃饭睡觉的地方。”
“我说老何,昨天才旬说你要有商业的思维,别什么事都看得这么简单行不行,我问你,酒楼是干嘛的地方?”梁川提着蚊香往下亭楼的后门走,有种熟门熟路的感觉。
“我刚不是说了吃饭睡觉的地方!”何保正重重地复述了一遍。
“我给你强调一下,你也知道是睡觉的地方,那咱们的蚊香是干嘛用的?”
“驱蚊啊!”
这次回答倒是挺快的,梁川回过头盯着何保正,“那你明白啦?”
梁川往酒楼的后院走去,突然停了下来,手臂撞到梁川的后背,疼得眼泪在眶里打转,你小子走路不长眼啊。
“我明白什么了?”何保正强忍着剧痛,根本不明白梁川在说什么。
梁川绝望地看着这个老头,脑了不知道什么做的,就这样除了种田还能干点什么?
“睡觉的地方要是蚊子多,那客人能满意吗?你都会说咱是卖蚊香的,蚊香哪里需求量最大?还不是酒楼客栈!这里住的都是过往的商贾,他们才能大大的有钱,一个晚上住得舒服才花几十文钱,谁不愿意?再说了,你让他们用得开心了,他们自然会打听这好东西是哪里来的,有头脑的商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宝贝的价值,届时,咱还愁销路没有吗?”
何保正的脑回路还没有这么曲折,哪里能想到生意可以这么做,他一直以为做生意就是把货摆在店里,放在架上,想买的人自己就来了,动脑子这回事,他压根没想过。
梁川的话好像一剂止痛药,爽到了他的每一个毛孔。这就是差距啊,三郎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哪里学到的这么多门门道道?难道是以前他苦日子混乞儿的
时候学到的?真真应了那句老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酒楼里来卖蚊香,真亏他想得出来,一举多得啊,这东西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它的好,放在万达店里,没人用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它的好处?
梁川在酒楼的后院候了很久,不急不躁,终于等来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酒楼的伙工跑腿李保全。
李保全还是过着半死不活的帮工的活,在下亭楼里没什么人爱搭理他,偶尔偷一偷灶房里的咸肉和鱼干吃吃,好几次被抓包,要死不活地才被留了下来。
“全哥,好久不见了!”梁川一脸谄媚,热乎地贴了上去与人家搭讪。
全哥这个名字可没人几个人看得起他,肯这样下作的叫他,李保全回过头一看,咦,这不是上次被十几个衙役围攻的那个兄台吗?
“你。。你。怎么回来了,上次不。。不是我告的密啊!”李保全见多了这种面带笑容兜里藏着刀子的笑面虎,表面跟你嘻嘻哈哈,后面就给你来了一刀,阴险得很!
“全哥说的哪里话!”梁川麻利地塞过去几个铜板,又被何保正尽收眼底。
李保全见钱眼就开,不打他还有钱拿!嘴角咧开当场都笑了!
“劳烦全哥去吱会一下掌柜的,有事相求,嘿嘿!”
虽然现在梁川也算小有身家,可是还是改不了这一套,他做事就喜欢搞一点人情事故,一上来就谈正事,没有一点润滑剂的做事方法,不是他的风格。
下亭楼的掌柜出现了,满脸春风的走了出来,就像一个久违的老朋友,看见梁川急拉住了他的手,“何麓梁川郎,打虎真英雄!早前多有冒犯,三郎不要见怪啊!”
“你们认识吗?”何保正心里犯嘀咕,妈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这么腻歪。
“梁川郎早先与小店有些往来,可惜后来碰上一点麻烦,这缘份就断了,后来三郎打虎成名,凤山那可是人尽皆知,老朽也瞻仰了三郎的风采,据闻三郎还在北街开了一家旺铺,名唤万达,生意也是风生水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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