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按照苏落葵的方子,抓好了五十副药。
然后她被于宏昌带着,去了专门煎药的军帐,里面摆满了煎药的小炉子和砂锅罐子,足足二百个。
如此,便能让半夏一次性熬五十副药,只需要照看火候就行了。
熬药时,会有浓烈的药味飘散出去,难免被人闻到。
但是于宏昌并不怕被人察觉:
一则是因为,军营里连日来一直在持续熬药、煮药浴,味道长期漂浮不散,笼罩在军营上空,因此夜间熬药,就算有味道,也不明显。
二则是因为,后面这几排军帐的守卫,或多或少都算得上是他的人,就算被人察觉,他只需打发几句就行了。
于是在这两个时辰内,苏落葵按照自己的方法,完成了对十一营将士们的解毒。
虽然只治疗了五十个人,但是她心满意足。
苏落葵和半夏在天亮之前离开了军营,回到了长月巷的房子里,由于一夜没睡,所以白天就要补眠,为晚上再去军营做准备。
半夏忧心忡忡,心里只盼着沈忆舒能发现她留下的线索。
***
卯时正刻,三个太医便相携着来到军营。
他们是跟着苏落葵从京城来的。
按理说,本应该跟在苏落葵身边帮忙,为北境军将士解毒,可奈何镇北王拒绝了苏落葵的方法,沿用了沈忆舒的方法。
不过镇北王没有拒绝他们三个帮忙,好歹是精通解毒的太医国手,比起擅长外伤治疗的军医还是要熟练。
因此,他们也被分配了不少任务。
几个太医初来乍到,不想让北境军的将士们,觉得他们没有用心,因此这日来的格外早。
三个人分工合作,开始忙活起来——
在整理军帐的时候,有个姓刘的太医,看到桌上有一团纸,他打开一看,却见里面包着半夏与忍冬两味药材。
他不禁嘀咕一句:
“谁把这两味药材放在一起?半夏有毒,不经过处理,怎能与忍冬一起用?”
说话间,他便将这两味药材分开来,将那张纸给扔了。
***
沈忆舒带着红玉和绿柳来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末。
太医们早就把中毒士兵们需要泡的药浴配好,交代伙房熬煮完毕,将士们也已经泡了许久了。
此时太医们正对照药方,配制需要服用的汤药。
因此,沈忆舒并不知道,刘太医早上随手扔了一团纸,里面包着两味药材。
她没有接收到半夏留给她的信息。
沈忆舒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为第二批中毒的将士们解毒,至于第一批昏迷的那些,还是按照老法子,慢慢把毒拔出来即可。
如此,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第二批中毒症状为头晕目眩的士兵们,经过二十天的煎熬,彻底拔除了身上的毒素,换句话说,毒解了。
经过军医和太医们轮流诊脉,确定这一批将士们,脉象沉稳有力,先前的虚浮沉疴一扫而空,身体完全恢复到健康状态。
头不晕了,眼不花了,站起来还能围着校场跑个五十圈。
众人齐刷刷的站在沈忆舒面前,拱手道谢:
“多谢沈姑娘救命之恩!”
“诸位不必多礼。”沈忆舒赶紧说着,“诸位将士们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是铁骨铮铮的英雄,能有幸为诸位治病解毒,也是我的荣幸。”
萧承钰接到第二批将士解毒的好消息,匆忙赶了过来,刚来就听到了沈忆舒这话。
他不由得笑道:
“将士们保家卫国,沈姑娘悬壶济世,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发挥作用,都是英雄。”
要夸一起夸,没毛病。
萧承钰就是一个如此擅长端水的长官。
就在这时候,副将杜威从外面匆匆跑过来,冲着萧承钰抱拳行礼,开口禀告:
“大将军,苏神医夫妻俩在军营外求见,说是来恭贺将士解毒之喜。”
萧承钰听了这话,不由得蹙眉:
“他们消息这么灵通吗?这毒解了还没多久,军医们也是刚确诊,她在长月巷就听到消息了?”
不对,严格来说,是还没听到消息就赶来了。
毕竟长月巷距离军营,还得有一段距离,路上过来也需要时间,这么看起来,那苏落葵难不成是未卜先知?
杜威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萧承钰想了想,吩咐道:
“罢了,把他们带进来吧,也让苏落葵看看,用沈姑娘的法子,将士们解毒一样很好,别再动不动用她那个药王谷弟子的身份,贬低其他人。”
杜威领命而去,不多时就把苏落葵、顾京墨和半夏带进来了。
苏落葵前几日被萧承钰拒绝,败兴而去,原以为她会消沉,没想到她竟是面带笑意、志得意满地走了进来。
她来到萧承钰面前,行礼道:
“王爷,我来贺将士们解毒之喜,从此以后他们将摆脱毒药的折磨,恢复健康,继续镇守边境,为国效力。”
苏落葵难得说一句中听的话,萧承钰也不欲与她计较,便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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