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女子,约摸二十出头,着一袭淡粉色长裙。
身段娇小,却生得前挺后翘凹凸有致。小蛮腰盈盈一握,再搭配那如玉琢的精致脸蛋,属实好一个玲珑可人的小美人儿。
无疑,自然正是如今那吏部右侍郎庄重之女庄月。
尤记得这位出身京城名儒大家的庄大小姐,当初刚进这医学院的时候,那可是成天咬牙切齿抱怨牢骚……
言来这医学院学医,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不仅打水洗衣全都得自己动手,再没丫鬟伺候,仅仅背那些药理脉象医典,都能把人逼疯,实在暗无天日。
可谁知,没多久,仅仅回了一趟京城,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受了啥刺激。
再回来之后,一反往常,那叫一个洗心革面发奋图强,说是头悬梁锥刺股也毫不为过。
遇上没课,别的学员在校园闲逛瞎聊的时候,她在苦读,遇上十天一次的休沐,别的学员三五结伴跑去临州城逛街的时候,她也在苦读。
甚至就连食堂用膳,也是一手拿筷子,一手捧着书本。
虽算不得天赋异禀,更自认没有曹璟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却硬是在今年开春时,全学院内仅仅五十个名额的研究生招录考试中,过五关斩六将活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榜上有名。
因此,自然也搬来了这女研究生宿舍,且两人同住一间。
正全神贯注奋笔疾书,活生生被打断,曹璟倒也不生气。
抬起头来,总算放下手中毛笔,却是投过去一记没好气的眼神,浅笑打趣道,“瞧瞧你这丫头……”
“都说过多少次了,月儿妹妹现在好歹也是咱医学院内屈指可数的女研究生之一了,这两年新招生进来的学员见着了,还都得称呼一声师姐。”
“怎么还是说话一惊一乍大大咧咧的?”
“再过两年研究生结业了,也该找婆家了,我看谁会要你?”
一听这话,庄月顿时一下子不乐意了,气呼呼的,“曹姐姐可就别数落妹妹了……”
“反正本小姐就这直性子!找婆家?看不上本小姐?寻常男子,本小姐还瞧不上呢!”
“反正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
紧跟着,目光一瞥她面前那堆积如山的各类药典,又很是不服气大咧咧反击道,“况且,曹姐姐也好意思说我?”
“曹姐姐作为咱医学院第一位研究生,再有两三个月,三年的研究生学习便要结业了,不像小妹我,还得再痛苦煎熬两年。”
“而且咱学院内谁不知道,等到正式结业,明年一翻春,曹姐姐可就要回京入朝为官了,而且一踏入仕途,便是正六品。”
“虽说咱大康自立国,女子为官为吏的,也不少,但能做到正六品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而现在,曹姐姐连结业的医学论文都早已撰写好了,不但院长孙夫子赞不绝口,还刊载上了《临州日报》。”
“可就等着年底的结业考试了,而这考试,对曹姐姐来说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
“结果呢?曹姐姐不但不知趁这难得的闲暇之余,好好放松放松,出去到处走走看看……”
“竟还成天捧着这些能把人折磨疯的医方药典苦读钻研。”
“你让那些,整日里还在因多次考试不合格,学分不够,难以顺利结业的学员,还要不要活人了?”
“怎么?难不成以后做了朝廷命官,还想着顺道去给京城那些官家妇人接生,赚些零花银子?”
只是说着说着,却又一阵打抱不平,“更重要的,我就搞不明白了,曹姐姐你这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你不仅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在医学领域做出巨大功绩而被破格录用入仕的,且还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
“朝中那么多空缺实差,诸如翰林院学士,尚书省中书省郎中之类,哪一个不是让人眼红前程一片大好的官职?”
“为何你,就非得选中了吏部员外郎一职?”
很是为她感到不值,“虽说吏部,好歹也算是六部衙门中,最有实权的,执掌着全国各地官员的调任、司勋、考核,且这两年也算出尽风头。”
“可谁不知道,这吏部干的,可全都是些费力不讨好的活。”
“且这两年,吏部大力整肃全国吏治,各地多少地方官甚至州府太守锒铛下狱甚至掉脑袋,更是得罪了多少人?”
“小妹可是听说,如今哪怕是大朝会,但凡是吏部的官员,往那太阿殿内一站,那都是遭白眼受排挤的。”
“听说哪怕是农耕大典或天子赐宴这种大场合,朝中其他官员,可都是不屑与吏部的人为伍的,离得远远的。”
“更何况,家父可曾经在吏部员外郎这个位置,一待就是十多年。”
“我可是比谁都清楚,这职位,虽瞧着是正六品,且又是在炙手可热的部衙……”
“可说到底,手中根本一点实权都没有。又苦又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整日里不过是与那些没完没了的文牍卷宗打交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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