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州府。
位于城东三十里外凤鸣山下的临州工业园区。
从最当初,那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郎突然上任临州判司之职,才仅仅过去三四年……
这里却早已从一片荒无人烟的贫瘠之地,摇身一变,成了一座比起临州城也毫不逊色的全新城镇。
好几百家商贾作坊,井然有序,分布在正中央那笔直宽阔一眼望不到头的水泥大道两侧,欣欣向荣。
紧挨着规划出的居住区,一座座水泥砖石修建的崭新楼房,错落有致。
图书馆、官学学堂、钱庄,各种米面粮油店铺,花楼酒肆,走街串巷的小商贩,甚至烟花风月之地,也都应有尽有。
尽管已近傍晚时分,可穿插其中一条条大街上,依然好不热闹。
结束一天辛苦劳作,刚刚下工的作坊匠人们,在半荤半素的玩笑声中结伴而归,稚嫩孩童们追逐打闹着,走南闯北的商贾马车,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尽管当年,随着那一系列骇人听闻的新政推出,天下儒生士子口诛笔伐,满朝文武群起而攻,却也丝毫不影响这一片荒芜之地,摇身一变已成了全天下最为繁荣的商业重地。
除了全国各地州府,趋之若鹜前来这里采购货品或寻求合作的,更有不少是来自周边诸国的行商。
以至于这两年来,仅仅从这临州工业园区所上缴给国库的税收,都已远超其他州府多少倍。
当然,尽管如今这临州府的父母官,乃是一个名叫张渠的老头,据说以前还仅是一个并无实权的礼部员外郎,突然得了贵人举荐,才外调离京来这里做了太守……
可谁人不知,工业园区能有如今的昌盛繁荣,临州百姓能有如今的安居乐业甚至富足,却都归功于上一任判司大人?
而每每茶余饭后,百姓们,特别是这里做工的匠人们,跟外人谈及那王大人,谁不是眉飞色舞津津乐道的?
从他本是天上的文曲星,因遭仙人嫉妒陷害,最终被打入凡间,再到出生时天生异象,天边金光四起。
再到从小爬树掏鸟窝,只知蹲墙角玩泥巴,后偶然又得天上老神仙点化,从此不仅脑疾痊愈,且文思泉涌。
从临州诗会,一口气洋洋洒洒二十五首震古烁今的诗作何等风采,再到才学比试,一人独战南楚二十余名精锐学子而大获全胜,何其壮哉?
从同时迎娶苏家大小姐与时任临州太守的郑明礼之女,因为不会骑马,迎亲时好几次差点从马背上摔个满嘴啃泥,再到作为大东家,跑去自家万通商行产业园区的食堂里吃饭,结果身上一个铜板都翻不出来,还被打饭的师傅笑话了好多天……
那是讲得滔滔不绝绘声绘色。
末了,还不忘加上几句……
诸如,“我跟你说,那王修王大人,那可是咱老百姓的福星。”
“就拿我来说,别看老头我一大把年纪了,大字不识两个,成天庄稼地里跟泥巴粪水打交道,活了大半辈子,连粗糠野菜都没吃饱过……就因为王大人仅在临州做了一年判司,谁曾想,老汉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居然还能一个月吃上三四回肉了。”
“别说老汉我,就现在,咱临州的百姓,谁家要是还能穷得吃不饱饭,那是要被看笑话的。”
诸如,“那王大人,可是咱临州上百万百姓的骄傲。”
“以前吧,还挺佩服那吴正德的,毕竟临州府已好几十年,都没出过一个这么大的官了,还是吏部左侍郎,正四品哩。”
“结果呢,再瞧瞧现在,同是临州走出去的人,咱王大人才二十郎当岁,那可已经是当朝国公,正三品六部尚书,官位可比吴正德当初还大两阶呢。”
“再往上,那可就是尚书令中书令,甚至一品宰辅了!”
“不仅如此,连皇帝的女儿,咱大康唯一一个女王爷,都能娶回家当媳妇!”
“就问你,给咱临州府长不长脸?”
“再瞧瞧那吴正德,正值壮年呢,按理说还能往上再爬一爬的,结果呢?灰溜溜丢了官,跑回临州养老了……”
“而且咱谁不知道,那吴正德当年就是因为巴结上右丞相曹牧,才能鸡犬升天,官升得这么快。”
“前两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澄州民变的案子,最终那太守曹参不是被严查流放了么,大快人心呐。但曹参能在澄州太守的位置上贪墨钱财这么多,害得那么多百姓遭灾,肯定跟那吴正德脱不了关系!”
“啊呸,狗官!还临州的骄傲,卵球的骄傲!”
以至于到现在,王大人从小长大的,祖上留下来那位于乌鸡巷的破旧老宅子,都已经外地闻名前来的游客与行商,特别那些将要参加恩科的文人才子,把门槛都踏破了。
不为别的,就为能沾点王大人的才气贵气。
……
整体位于整座临州新城最西北角的临州医学院内。
一座挂着牌匾“女研究生宿舍”的崭新楼房,三楼笔直楼道最右侧一间厢房内,曹璟着一身淡紫色素裙,正独自一人安静坐在角落一张书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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