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刘琼瞬间惊醒。
“你的功德……”
刘琼赶忙看向显示功德分数的地方,她的功德数量,正以每分钟负一的速度迅速往下掉。
“按照这个速度,你的功德最多可以再支撑三天。”甲乙补充道。
刘琼欲哭无泪,“我没骂人,为什么功德还这样往下掉。”
“宿主,你好好回想一下,你有没有做什么缺德的事情。”甲乙建议道。
刘琼努力回想了一下,最近做的最有争议的事情大概就是,托莫夫人把盈盈送到了县衙。可这事已经是半个月之前发生的,不至于现在才开始掉功德。
她今天只是去了一趟瓜庄,难不成是瓜庄有什么不对?
“现在怎么办?”刘琼有些着急的问道。
“治标的办法,就是积攒功德,以应对功德的减少。治本的方法,就是找到功德减少的原因。”甲乙道。
刘琼揉了揉脑袋,哼唧了一声。
苏州的衙门税收丰厚,因此济慈苑、育幼庄和居养所都比洛县和鹤州的规模大得多。仅以苏州府城为例,不说其下辖的各县。
不论从规模、人员数量、标准,以及社会捐赠的数量,都给刘琼狠狠的上了一课。
负责管事的官卒公事公办的让刘琼把捐赠的米粮送到仓库,然后还给了刘琼一张官府出局的条子,上面写着捐赠的时间数量,以及功德无量四个大字。
看着功德数量微微上扬,刘琼知道,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苏州的慈善事业,都这么卷了吗?”刘琼皮笑肉不笑的问周管事。
周管事虽然听不太懂,却大概意会了其中的意思,立马回答道,“这边做买卖的人,都信神佛,讲因果轮回,因此佛寺香火旺盛,这些济慈苑、育幼庄和居养所也都常常有人接济。东家有心向善是好事啊,菩萨会保佑咱们庄子风调雨顺的。”
“到也不需要这样功利……”刘琼调整好心态,“只要能帮到人就行了。”
原本还在云淡风轻的刘琼,转念一想到不断下降的功德数,心又开始滴血了。
她带着周管事赶到了瓜庄,甚至让双喜帮忙把换洗的衣服都带了过来。不找到功德减少的原因,她是不打算离开了。
刘琼这副摸样,倒是把周管事吓了个不轻。
“东家,这是怎么忽然要搬到庄子里了,是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吗?”周管事一脸茫然。
刘琼叹了口气拍了拍周管事的肩膀,“事关生死,周管事你可得配合我。”
周管事立马拍着胸脯道,“东家你放心,你尽管吩咐!”
到了庄子上,刘琼让余庆把账册拿了出来。瓜庄如今有农户二十六户,其中有7户是余庆跟着从鹤州过来的,有8户是之前李知北庄子上原有的人家,剩下的十一都是近一年陆陆续续投靠过来的。
周管事在苏州门槛很精,这些投来的人背景都调查过,应当不会出大问题。
余庆是吃过苦的,因此对佃户也都十分宽容优厚,不可能说是苛刻。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刘琼脸都皱成一团了。
因为存着事,晚上吃饭都不香了。余庆和周管事面面相觑,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如今庄子里欣欣向荣的,一切安好。
“对了,咱们的山地是怎么保下来的?我只知道是沈骄阳出了力气,究竟怎么回事?”刘琼拿着筷子戳着米饭,百无聊赖道。
提到这个,周管事满脸堆笑了起来,“咱们沈举人可真有本事,居然能请动太子妃出面。东家,您是不知道,再往南边的土地可都是皇家的,因此也有不少皇庄。都是陛下赐给朝中得宠的大人的。”
“苏州离临安也不近,那些大人会来吗?”刘琼好奇的问道。
周管事笑道,“这临安的贵人们自然不会亲自来,都会派心腹过来打理。这次便是二皇子成亲,陛下厚赏二皇子妃,在临安和苏州都赐了庄子给二皇子妃。因剩下的皇子规格偏小,不符合二皇子妃的身份,内侍省才想着要征收附近的土地扩充庄子。”
“那这次岂不是得罪了二皇子妃?”刘琼面露难色。“那皇庄后来怎么样了?”
周管事道,“皇庄自然是要扩建的,只是不占咱们的地,往西边去了。那片听说土地比咱们的地可肥沃平整不少。”
刘琼立马反问道,“我们之前在附近都看过,西边那片可有不少都是农田呀!都是有主之地,若是收了回去,那些农户可怎么办?”
周管事为难道,“这我可就不清楚了。”
难不成竟是因为这事?刘琼这下饭也不想吃了,急匆匆的要去西边的村子看一看。
还是余庆拦着她道,“如今天色已晚,不如等明日再去!”
一个晚上要掉不少功德的!刘琼一脸委屈,可也只能老实在屋子里呆着,睁着眼睛在床上等天亮。
西边的村子名叫西丰村,村子很大,有百来户人家。这次被皇庄占的田地,大部分都是西丰村的。朝廷也不白占地,每户人家都给了些银两。
可农田是安身立命之处,些许银两如何弥补?
其中有户人赵姓人家,住在村子最东边,他家离农田最近,这次被强占的农田也最多。赵家的男人赵老三是个实心眼的老实人,一心一意守着家中三亩祖传的田地过日子,伺候土地也用心。靠着老实本分,娶妻生子,日子也算过得。
谁知官府这次强行征地,虽说天生敬畏衙门,可这三亩土地是赵家祖上传下来的,赵老三可不愿意。愣着头和衙役们理论,守着地不撒手。结果被衙役们带到衙门打成了重伤,又被关押了半个月。
被送回家时,腿已经断了。
失了地,又断了腿,赵老三心如死灰。赵家媳妇又是个不知事的妇道人家,还是他家的儿子心底有成算,拿着衙门赔的银子去请了大夫。
只可惜赵老三的腿是治不好了,费了大半家当,堪堪把赵老三心悸的毛病治好。赵家经此一事,元气大伤,剩下的银子也不能再置办产业,又失了劳动力。
“这赵老三也太牛气了。”村口的老头抽着旱烟,摇着头叹气道,“没了地,再买就是,生生把自己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