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
朱由校在得知水西土司头目安邦彦造反后,倒是出奇的冷静。
他自然知道安邦彦是西南土司中说势力最大的土司,其势力之大在于有精锐苗兵数万。
另外,据朱由校所知,安邦彦还是贵州一带四十八土司的头目,同时还控制除四十八土司外的其他头目,势力遍布贵州、两广。
这也是为何历史上相关文献也称水西土司“地大而力甚”,以及为何历史上水西土司起兵后能在短时间内就波及云贵、湖广、广东一带,甚至还占领过广州,攻入过安南。
但朱由校早就对此已有心理准备。
而且,朱由校早就做好了应对准备,也提前和大明讲武堂担任总教习的老将们和王象乾等商定了各种预案。
所以,他也没有表现出多么大的惊慌。
“先下旨让近卫营步兵第四千总部赶赴西南,由袁可立随时调用,并着兵部再调粮一百万石与金花银五十万两去四川,着袁可立备用,还有军械制造总局制造的红夷大炮运五十门去前线,训练的炮手一边调过去,统归近卫营步兵第四千总部千总周遇吉与训导官卢象升管辖。”
不过,朱由校在知道安邦彦依然如原历史上一样真的造反后,他还是增加了部署,既让近卫营派出军队参战,也增调了新制大炮过去,也依旧增调了一批钱粮。
朱由校相信这次平定安邦彦叛乱的结果一定会比历史上的结果要好。
“臣遵旨!”
但此时,方从哲却还是有些忧心忡忡的,他位列中枢,自然很早就知道朝廷对安邦彦的叛乱早已有所预判,但他也因此更加清楚安邦彦的实力有多么强悍。
而才刚刚和一些北方勋戚权贵一起投了不少真金白银入股官营纺织业的他自然也就担心安邦彦的叛乱会不会导致朝廷接下来几年内会把主要精力放在西南,使得陛下无暇也不能在这种西南烽火不断的时候去江南搞事情,而自己这些人会不会也因此竹篮打水一场空。
最为担忧的要属韩爌。
韩爌在得知安邦彦叛乱后,已经在内阁急的团团转。
他是真担心安邦彦造反会造成局势对朝廷不利,而使得陛下无法集中精力去江南搞官办纺织业,自己投的钱也就没有意义,而且,自己支持朝廷的事也迟早会被天下人知道,那到时候自己就会名利皆失。
“这个安邦彦造什么反!”
韩爌因此气急败坏地把衣袖一挥,一时恨不得西南即刻传来安邦彦被平定的消息。
“哎呀!阁老,您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奢崇明才被平定,这安邦彦怎么也跟着不老实,干嘛要跟朝廷作对!朝廷能迅速剿灭这些反贼吗?!”
英国公张维贤这时候也赶来了内阁,问起了韩爌。
韩爌不由得道:“国公爷,仆哪里知道,如今圣上想必正在政事堂和元辅商议着呢,不过,但愿袁经略能像上次平定永宁土司奢崇明之叛乱一样迅速,而不使这天下战火纷飞也!”
“希望如此,我这次可是投了不少银子给徐阁老,用来表忠心,再说,我张家世受国恩,自然不愿意看着大明江山社稷有危。”
张维贤说着就咬牙切齿起来:“这个姓安的土司,老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重现我祖上雄风!”
“自秦一统寰宇以来,中原王朝,国运便无超过三百年者,明廷如今已经势危,是故东虏一疥癣之疾而至今日不能平,林丹汗做大而不能制,更有暴君独夫视士绅为刍狗,闹得天怒人怨!还有奸臣当道、刮民甚狠!所以,天下板荡之期已不远矣,若安公能迅速拿下贵州、云南、湖广、两广、四川等地,雄踞西南而窥伺中原,将来必为一方强藩!”
“到时候朱某愿为安公特使,宣抚江南,而江南早已怨此暴君久矣,所以,到时候若朱某替安公去宣抚,并是群起相应,箪食壶浆以迎安公!”
因为得知锦衣卫已经在查他而提前从四川成都而悄悄来到水西土司投奔安邦彦的四川右布政使朱童蒙一察觉安邦彦有野心后就一个劲地怂恿忽悠着安邦彦,甚至在安邦彦因为闻知朝廷将来有改土归流之意而起兵造反后,他依旧还忽悠着安邦彦。
安邦彦远在西南,对朝廷真实情况也不是很清楚,也没有像东虏那样提前派细作打探清楚朝廷是不是真的那么糟糕的想法,再加上他接受的教育也是士大夫们所提倡的只要礼贤下士就能成功那一套,所以,在如今听到朱童蒙一顿忽悠又许以江南之利后就更加的心花怒放。
“贵州监军副使戴君恩可靠否?等我大军挥师贵阳,他真能与我们里应外合?”
安邦彦因此主动问起了朱童蒙。
“自然可靠!此人亦不满朝廷久矣。”
朱童蒙说道。
“好!那就直接兵发贵阳!”
安邦彦笑着吩咐了起来。
“安邦彦一直是有野心的,反叛倒是不令人感到意外,但是这奢崇明刚刚被平定不久就突然还是跟着起兵,这里面必有缘故,当是有人挑唆,甚至汉官中有人怂恿之故!”
袁可立在得知安邦彦造反后已经开始和朱燮元等人分析起对策来。
而就在这时候,一传令兵跑了来:“报!部堂,贵州巡抚李标求报,叛军已直逼贵阳!”
“知道了,退下吧。”
“是!”
待传令兵退下后,袁可立就笑了起来:“这个安邦彦到底是不安分,好在陛下圣明,早已令本官与诸公早有所防备!”
接着,袁可立就吩咐道:“派快马告诉已在贵州境内的秦良玉,着其带兵立即进占瓮安和偏桥两处要地,并令总兵杜文焕从永宁出兵,进攻毕节,做云南巡抚王三善与总兵侯良柱出兵乌撒府,着偏沅巡抚傅宗龙和总兵官鲁钦出兵安顺进剿水西本土,贵州之围先不管,擒贼先擒王!”
朱燮元因此不由得提醒道:“经略此策固然高明!但如果贵阳有失怎么办?这安邦彦敢直接打贵阳,说明也是有底气,想必城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袁可立则道:“无妨!陛下早在即位之初就让锦衣卫和东厂在西南诸土司和流官身边暗布眼线,谁要是真不老实,只会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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