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疾驰而过,并未在几人面前停下片刻,秦光和楚江见状,握剑的手也缓缓松开。
“是兵部的人马。”项小满望着那些骑兵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朝廷的兵马调动向来谨慎,如今这般急促,只怕是前线战局有变。”
张峰也凑了过来:“也不知道是曲阳还是北豫。”
“不管是哪,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赫连良平轻声说道,“走吧,就近去城里一趟,打听打听究竟发生了何事。”
秦光二人应了一声,继续驾马北行,约莫走了六七十里,便已来至定安郡中部的一座县城外。县城城墙高耸,城门紧闭,只有一侧的小门供人进出。
赫连良平撩开车幔,目光在城墙上眺望了一番,眉头微蹙:“气氛有些不对。”
“是有点不寻常。”张峰附和道,“以往这个时候,城门应该大开,人员进出频繁,如今却只开了侧门,守卫也比往日森严。”
“咱们还进去吗?”项小满问道。
他刚一说完,一小队守城军士便向马车走了过来。赫连良平看到那军士手中拿着一张画像,不由心中一紧,忙放下车幔,握紧了那柄赤色长剑。
“大哥……”
“噤声!”
项小满还没反应过来,车厢外便传来守城军士的询问:“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所为何事?”
秦光的声音响起:“我们是从曲阳郡逃难来的。”
“逃难?”守城军士沉默了片刻,随即便粗暴地喝道,“车上的人,下来接受检查!”
车幔突然被掀开,赫连良平抬头,目光与军士相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迅速扫了一眼军士手中的画像,下一刻,手腕便已翻动,唰的一声,长剑划过那军士咽喉,带起一道红光。
军士瞳孔猛缩,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指着赫连良平,满脸的不可置信。鲜血伴随着喉咙发出的咯咯声从指缝中溢出,短短几个呼吸,身体便轰然倒下。
身后的八九个军士还未反应过来,楚江也已骤然出手,挺剑向那些守城军士刺去。
“快走!”赫连良平低喝一声,秦光的反应很快,早在赫连良平出手的瞬间,便已扯动缰绳,挥动马鞭。随着他大喝一声“驾”,马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快速远离了城门。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项小满一脸紧张。
“你被通缉了!”赫连良平凝视着项小满,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军士手里拿着的,是你的画像。”
“啊?”项小满一脸诧异。没错,是诧异,而不是惊慌。他虽然经历过不少危险,也曾不止一次与官家的人发生过冲突,但被朝廷通缉还是第一次,“通缉我,为什么通缉我?”
“你说呢!”张峰翻了个白眼,“你忘了那个独眼龙了?”
项小满愕然,接连几天的平静日子过下来,他倒是真把谢无赦一事给忘了。
“这也不对吧?”项小满瞥了一眼赫连良平,点着眉心沉吟道,“就算要通缉,也该通缉大哥吧,人又不是我杀的。我虽然整日喊着宰了谁,可我长这么大,还没杀过人呢。”
“你个臭小子,这么急着推卸责任?”赫连良平被项小满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拿剑柄敲了他脑袋一下,“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人也不是我杀的,是你手下影卫干的,是不是该……”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项小满连连摆手,此时才算有些紧张。要真是因为谢无赦之死被朝廷通缉,这麻烦可就大了,凭密令司在朝廷的地位,司正被杀,朝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便在此时,垫后的楚江已经跟了上来:“主人,我们得赶紧走,城防军已经追了过来,约莫三百来骑。”
几人闻言,都是心中一紧,张峰问道:“现在怎么办?”
“先离开冀州,继续北上。”赫连良平深吸了一口气,“我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张家马场地处边陲,人烟稀少,朝廷的触手伸不到那里,等到了地方以后,让影卫去查一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项小满又问:“张家的人不会告密吗?”
“不会。”赫连良平如此笃定,项小满也没再多说什么。
马车的速度很快,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急促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逃亡的紧迫,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跑出四五十里。
车厢抖得厉害,赫连良平好似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环抱长剑,靠着车厢闭目养神;张峰则时不时往车后望一眼,一直在关注追兵有没有追上来。
项小满心里越发变得不安,刚才还没觉得,此时静心一想,当初涞县城外那一场波折,并没有这么容易就解决的。
当时的情况虽然混乱,可刘耿以及密令司的人都已知道,他身边有着一群黑衣杀手。密令司为自家司正报仇的心思自不用说,而谢无赦生前曾说出,黑衣杀手可能与方令舟造反一事有关,依着刘耿的身份,又怎会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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