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州城下,乌泱泱挤满了流民,城门令正指挥着数十名守卫挨个盘查。
两人排上队,项小满突兀的来了一句:“这位郡守人不错。”
张峰挑了挑眉:“何以见得?”
“很少有官员主动接收流民的,不往外赶就不错了。”项小满指了指那些流民,“记得良平大哥跟我说过,前年铁勒部犯边,当地守将下令将三郡城门全部封锁,百姓被挡在城外,因此而死的人不计其数。”
“那守将后来怎么样了?”
“被罗如虎砍了脑袋。”
“罗不辞吗?”张峰轻笑一声,点了点头,“那人倒算得上忠厚。”
项小满蹙了下眉,转头看向张峰,不明白一位勇猛之将,为何会被他冠以“忠厚”二字?正要发问,却见他正不停地扬着下巴示意自己往前看。
项小满扭回头,才发现二人已经来到队伍最前方,两个守卫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呢。他讪讪一笑,连忙将话咽了回去,把路凭掏了出来。
二人衣着不俗,尤其是那两杆神兵利器,更是在夕阳下闪着寒光,让守卫不得不慎重对待,好一番盘查询问后才放行。
两人顺利进了城,城内的气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紧张,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偶尔有几个商贩匆匆而过,脸上都带着忧虑之色。倒是街头巷尾的犄角旮旯里,瘫着不少流民。
“你以前来过这么?”张峰问道。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哪家是贺氏商行名下的铺子?”张峰点着太阳穴,轻声呢喃,“我记得之前遇见的那布庄和车坊,招牌上也没挂着贺氏商行的名号啊,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我自有辨认的方法。”项小满掏出那块羊脂白玉,指着上面的符文,“但凡是贺氏商行的分号,招牌上都隐藏着这个。”
他把玉石塞回脖子,又说,“贺氏商行虽然名气大,但明面上的商铺也就那几个,其他的却不为人所知,想来也是良平大哥担心树大招风吧。”
“原来如此。”张峰恍然,“那咱们去找找?”
项小满点了点头,两人沿着街道快步前行,看了几家店铺后,来到了一处占地颇广的酒楼前,被门口挂着的那杆印有“闻香下马”的旗幡吸引。
“好香的酒味!”张峰一脸满足的吸了吸鼻子,可抬头望向酒楼的匾额后,不禁又蹙起了眉,“「花间」,这是什么鬼名字?也只有良平大哥这样的人能想出来了,肯定是贺氏商行的吧!”
项小满瞥了张峰一眼:“你这么说他,不怕他找你麻烦?”
“我怕什么,他又打不过我。”张峰一脸的无所谓。
项小满撇了撇嘴,没再理会张峰,抬头凝视着那块随风轻摆的旗幡:幡的背景是一幅画,画里是一片竹林,林中有一个剑客,剑客右手执剑,左手拎着一只酒葫芦。
“疯子,你看那葫芦!”项小满心念一动,戳了一下张峰。
张峰随之望去,仔细端详片刻后,果在葫芦上发现了那个熟悉的符文,顿时面露喜色:“没错,就是这里。”
“走吧,进去看看。”项小满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酒楼。
酒楼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堂中央有一支舞伎正在表演,一个个身着彩衣,舞姿曼妙,吸引了众多酒客的目光。项小满和张峰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下,点了酒菜,静静地观察着四周。
“怪哉,街道上冷冷清清,这酒楼里倒是热闹得紧。”张峰环顾着低声说道。
项小满点了点头,目光在酒楼内扫视,酒楼内的气氛热烈,酒客们或高谈阔论,或低声私语,话题无外乎战事、生意、女人。两人都是耳聪目明之人,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听说了吗?昨个涿县可热闹了,三伙匪军同时攻破了县城,在城里面打起来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低声说道。
“他们怎么还自己斗起来了?”同桌的清瘦男子问道。
“呵呵,争地盘呗。”商人笑道,“不过,以后也不用争了。”
“为何?”清瘦男子又问。
“这还用问?”又一个八字胡男子说道,“另两个都被收拾了,我听说收拾他们的人可是颇有手段,但凡是敌方的头目,不论大小,脑袋全被割了,现在涿县城楼上还挂着几十个呢!”
“这么狠?”清瘦男子打了个哆嗦,拿起酒壶连喝了好几杯。
“狠有狠的好处啊。”商人也端起酒杯,接话道,“一下就把另两方的人马给震慑住了,全部投在那人手下了,现在少说也得有个一万来人了,打着“均富同贫,无分贵贱”的口号,自称什么「济顺天王」,举旗造反了。”
项小满和张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了句:“高顺。”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端着酒食走了过来,张峰不管不顾,立刻就开始胡吃海喝起来,边吃边感慨:“啧啧,想不到高顺还有这个本事。”
项小满没有接话,而是低声说道:“疯子,我们得尽快联系上这里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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