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前行,一路上,项小满的心中始终如同压着一块巨石,时不时向着西南方张望一番,心心念念着影卫送来王越生还的消息。
几日走下来,遇到的难民越来越多,张峰也收起了玩笑,时刻保持着警惕,以防又遇上什么麻烦。
……
与此同时,邯郸皇宫,朝堂之上,金碧辉煌的永昌殿内,气氛凝重。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目光皆聚焦于龙椅之上的皇帝刘闵。他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着一份战报,那是从豫州前线传来的最新消息——上阳关得而又失,守军全军覆没,贾淼带去支援的三万大军,也于关下折损过半。
“陛下,贾淼出师不利,致使我军损兵折将,丧我国威,其罪难恕,臣请陛下严惩,以儆效尤!”门下给事中岳仲和站出列,声音洪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指责。
刘闵脸色阴沉,目光在大殿内扫过:“贾淼乃朕亲封的平南将军,此次战败,朕亦有失察之责。但如今之际,非是追究责任之时,而是要商议如何挽回局势。”
“陛下所言甚是。”吏部尚书刘文泰拱手说道,“此战失利,非一人之过,实乃方令舟狡诈,且我军长途跋涉,疲惫不堪……”
“疲惫不堪?”岳仲和冷笑一声,打断了刘文泰的话,“难道方令舟的叛军就不疲惫吗?七万大军,短短不到一个月,已经伤亡近半,却连一个关隘都拿不下来,刘尚书,您是在为贾淼开脱,还是想着把别人摘出来啊?”
“你……”刘文泰仿佛猫儿被踩了尾巴,瞬间大怒,“竖子小儿,安敢在朝堂之上……”
“够了!”刘闵猛地一拍御案,大喝一声,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群臣表面恭顺,可内心的想法,却是各不相同。尤其是以中书省宰相卢公亮为首的那些与贾淼有过节的大臣,甚至都在幸灾乐祸。谁让你皇帝偏听偏信,非要让一个没带过兵的书生当主将呢?
“刘尚书,方令舟曾在你手下为将,你说,眼下如何是好?”刘闵沉声问道。
刘文泰冷冷地扫过岳仲和,回道:“启禀陛下,当务之急,应速速调兵遣将,以图再战。”
“再战?”岳仲和冷哼一声,“今豫州已失,叛军气焰嚣张,若再轻举妄动,只怕会有更多的损失。”
“那依你之见,便该坐以待毙吗?”一位武将站出,怒目而视。
“当然不是。”门下省又一位言官站出列,“但也需从长计议,不可再如之前那般冒进。”
“哼,从长计议?”武将反驳道,“等你们计议出结果,恐怕方令舟已经打到邯城下了!”
……
文武百官争论不休,各执一词,气氛愈发紧张。刘闵坐在龙椅上,听着臣子们的争论,心中也是又怒又急。
便在此时,一名内侍神色慌张地举着一份奏折匆匆进入大殿,刺耳的呼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陛下,幽州八百里加急奏报。”
群臣顿时停止争论,面面相觑,石念及慌忙将奏折接过来呈给刘闵。刘闵接过一看,顿时拍案而起,将奏折狠狠地甩了出去:“好一个宇文崇泽!”
楚临丞捡起奏折,快速阅览了一遍:
「大召朝幽州郡守郭浚谨奏急报叛乱事。
臣郭浚跪奏:窃闻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今幽州境内,有宇文崇泽者,揭竿而起,图谋不轨。兹事体大,不敢不报,谨将叛乱始末,详陈于陛下。
宇文崇泽,幽州宇文氏之武夫,素怀野心,近日纠集亡命之徒,号称十万之众,行造反之实。其人狡猾多端,煽动民众,声称朝廷失德,欲恢复祖宗之治,自立为王,图谋篡位。现已攻占四镇,声势日盛,若不速图,恐成燎原之势。
臣恳请陛下速发王师,以雷霆之势,剿灭叛军。遣上使安抚百姓,宣朝廷仁政,消弭民怨。此外,臣请旨加强幽州边防,以防宇文崇泽勾结外敌,绵延祸患。
臣职在地方,忧心如焚,不敢隐瞒,特此急奏。望陛下明察,早定大计,以安社稷,以慰民心。
顺天十四年三月廿六。」
楚临丞看完,眉头紧锁,将奏折递给身后的兵部尚书,而后抬头看向刘闵,开口说道:“陛下,幽州叛乱,不可小觑,宇文崇泽此举,无疑是在火上浇油,若不迅速扑灭,恐将引发更大的动荡。”
刘闵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绕过楚临丞,看向他身后的秦安道,冷冷说道:“秦尚书,看完了吗?看完了赶紧拿个主意出来!”
秦安道身子微颤,连忙躬身回道:“陛下,臣以为宇文崇泽造反,实乃受到豫州战事影响,当务之急,还是先稳定豫州局势,再派兵北上,剿灭叛贼。”
“胡言乱语!”尚书省右仆射呵斥了一句,而后对着皇帝微微躬身,“陛下,幽州地处边陲,三面环敌,且有东夷外族虎视眈眈,不可与豫州同语。”
刘闵微微颔首,望着这位年过六旬的尚书省右相,心里升起一股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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