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满刚刚从震惊之中醒过来,已经有六个人两两一对进入场中,摆开了架势。
不过,或许因为是最先上场,三队人谁也没有敢率先动手,赤手空拳的绕着圈来回试探,脸上全是警惕。
项小满有些看不下去:“唉,试来试去的有啥意思?这么早出场,打到最后肯定力竭,早晚也是个死。”
“咚咚咚……”
已经停歇的鼓声陡然间再次响起,项小满被吓了个哆嗦,骂咧咧的转头望去,就见点将台上的那一架战鼓前站着一个壮汉,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挥动着鼓槌。
所谓一鼓作气,战鼓特有的浑厚之声,在激励士气这一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绝对优势。
比武场中,原本还在试探的几个人,随着闷雷般的巨响传入耳中,似乎胸中的热血也被瞬间催动,几乎是同时大喝了一声,出拳踢腿斗在一起。
敢上前比武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武艺在身,再不济也是力气大于常人。
而场外这些人,不是家贫如洗没有生计的百姓,就是整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流民,亦或是如同项小满那样犯了错的囚犯,在他们眼中,场上的打斗自然是精彩纷呈。
不过以项小满看来,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招一式都是漏洞百出,根本勾不起他的兴趣。
他的注意力,始终在敲鼓之人的身上,由于背对着他,无法看清长相,只能从他的肢体上看出些许熟悉。
心中疑惑之时,场中已经有一对分出了胜负,战败之人的左臂耷拉着,明显是被扭断了一条胳膊,踉踉跄跄的走出场外。
战胜之人则是对着点将台上的典军校尉抱了抱拳,然后走到台前静静的站着。
“没有死人吗?”项小满有些看不明白,目光在另外两个比武场中来回跳跃,“这是啥情况啊?不是车轮战吗?”
看着又有二人进入场中,项小满眼睛骤然睁大,猛地一拍脑门:“啧,我可真笨,原来是两两对战,打赢了再重新抓阄。”
新上去的两人也已经在鼓声中交起手来,与前面那一对一样,没有人取兵器,依旧是空手搏斗。
“唉,刚才想啥呢?脑子咋就没转过弯呢。”项小满又拍了下脑门,自嘲了一句。
望着场中明显留有余手的二人,又暗暗点头:“是了,这样才对,要是上来就拿刀拼命,赢了也撑不了几轮,心照不宣的规则一旦被打破,还可能引起公愤,没准真要丢了性命。”
项小满突然就明白过来,所谓的“生死各安天命”,并不是一定要战斗至死,而是就算不小心打死了人,打人者也不会被追究责任。
毕竟刀枪无眼,军中是厮杀的地方,不给比试者吃下一个定心丸,全都畏首畏尾,又怎么能让上官看出比试者的真正实力。
果不其然,又有两人快速分出了胜负,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要是第一场就打的很吃力,那么后面多半也是落败。
所以几乎都是斗不长久,感觉到明显差距后,便会有了退出之意,战意不足,对方便能快速取胜。
除非对自身实力有着绝对信心,并且确信自己遇到的对手在比试者中名列前茅,否则没有人会在第一场中使出全力。
再一对上场,与此同时,鼓声也停了下来。
项小满随意的抬眼望去,顿时又愣了一下:“我说咋看着这么熟悉,原来是那个大黑熊。”
鼓声没再继续,新上场的两个人也没再像前几队那样来回试探,反而都想着先发制人,招呼也不打直接斗在了一起。
万事开头难,有了先例,后面的人自然而然的知道了接下来应当如何进行这场比试。
不到半刻钟,场中一人便被两腿连环踢出场外,随着他拱手认输,这场比试也宣告结束。
项小满口中的“黑熊”廉澄,此时也已放下了鼓槌,站在鼓前负手而立。
他在默默关注着场中的争斗,远处的项小满也在遥望着他。
“这个大黑熊咋会在这?”项小满暗暗思忖,“听林彦章说,书院第一次放田假,原本该是十五日,因为是旱灾之后的第一年,所以改成了一个月,不过日子也差不多了吧,他为啥没有回书院呢?”
“诶,小二十三,你想啥呢?”一旁的十二看项小满一直低头紧皱着双眉,轻轻拉了他一下,“你咋不看比武啊,打的可精彩呢!”
项小满撇了撇嘴,心说这也叫精彩?随意又瞥了一眼台上,却已不见廉澄的身影。
“老十二,那个敲鼓的呢?”
十二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打完了啊。”
“打完了?”项小满一愣:“啥打完了?”
“让你不好好看!”十二显得有些不耐烦,“就在刚才,他上场和一个人比试,啧啧,一脚,就一脚,直接把人踹飞了。”
项小满连忙望了过去,果然在那一众胜利者中看到了廉澄。
“咋了,你认识他?”十二一脸好奇。
项小满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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