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男没想到,第二天中午来的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多,昨天晚上有些没来她院子集合的人也跑来了。
他们大的有十五六岁,小的才三四岁,男孩女孩都有,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沙盘,一根树枝和一个小凳子。
“二丫,我也想学字,不知道可不可以。没事,如果你说不方便我们马上离开。”秦兰是一个十二岁的姑娘,她平时都跟着母亲他们上山采药,偶尔也会摘些野果卖给安家。
“兰姐,没关系的,你们想学当然可以,我这里随时都欢迎,不管是谁,想学认字的都可以来。”安若男巴不得来的人越多越好,人多,她可挑选的人就更多。
原本还惴惴不安的一群孩子听了安若男的话,脸上立马挂满了笑容。
他们学着杨二狗一群人的样子,整整齐齐的站在她对面。
安若男现在动作还不是特别灵敏,所以安齐山给她拿了一把躺椅放在木板下面。
这木板是定在两棵树中间的,安若男打算把它用来当黑板用,只不过他们一时半会儿搞不到黑漆,所以只得在木板上写。
木板上用黑炭写出来的效果也不错,就是不怎么好擦。
三丫听说安若男要他们教认字也就没跟着去卖冰,安若男动作不便,她就给安若男打下手。她现在的字也写得不错了,所以把字写得规规整整的让他们看绝对没问题。
五丫也兴奋着围在安若男身边打转,还给和她一样大的小朋友们说她都认得了那几个字。
四丫原本也想跟着来的,可是被大伯母拦住了。
安若男考虑了一晚还是觉得该和这个时代的一样,从《三字经》学起。
主要是因为现代的人是有从最简单的字开始写的,又有很多字是由简单的字组合而成。可是这里的字和简体字不一样,好像每个字都不简单。
三丫把之前安若男教他们的那一套全部运用了出来,她把‘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写在木板上才看向安若男。
安若男对她赞赏的点点头“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忙着赚钱把学习落下了,没想到还进步了。”
“二姐,你放心吧,赚钱之余我没忘了学习。”只不过扔石子被她抛弃了,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练了,现在还在坚持练的就只有安玉。
安若男这次不仅教他们认字,还会给他们讲解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两个小时下来他们也只学了那十几个字,但是每个人基本上都会认了,还有少部分已经能够完全默写出来。
安若男把人默写出来的人记了下来,其中就有杨二狗。
安若男没想到,以前和原主玩的很好的秦丽花的学习能力一点都不比杨二狗差。
她是那几个会默写出来里唯二的女孩,还有一个就是年龄稍微大一点的秦兰。
安若男知道,她们两个是堂姐妹。
安若男又把目光看向她们的兄弟,她这才发现,秦家的孩子好像多数都是读书的料,因为这次秦家来了四个孩子,只有一个还不是完全能默写出来。
安若男表扬了一番今天表现好的人,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再说了之后的安排。
让他们只要有时间都可以随时过来听他讲课,能记住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如果有不会的,也可以等空闲时间去她家找她们,这才让他们解散。
安若男没想到,才解散没多久村里人都纷纷拿着自家的东西来道谢了。
“齐山媳妇儿,这是我家喂的鸡,你拿去给二丫炖汤,让她补补身体。”
“二丫她娘,这是我家鸡才下的蛋,都是新鲜的,你每天早上给二丫煮两个。”
“二丫他娘,这是我才从河里打捞上来的鱼……”
不是他们不想给束脩,而是家里的孩子再三叮嘱。二丫说了,她不要银子,她是无偿教学,她教学的时长不一定,她只会教一些简单的东西。
所以村里人在知道二丫不愿意要银子后,就纷纷把家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他们一不管二丫教的怎么样,教了些什么,他们只知道孩子们回来都会认会写了。
大伯母看看围在陈荷花身边的一群人心里直泛酸“他一个丫头片子识得几个字呀,你们也不怕她把孩子教坏了,真是一群没见识的。”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也后悔,早知道有这么多东西她就应该让三郎去教了。每天只用教一个时辰就能够得到这么多东西。
村里人虽然听到了她的话,可是没人给她一个眼神。他们围在安齐山和陈荷花身边道了谢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他们真的太客气了。”陈荷花把东西分成几分感叹道。
安若男一边啃着野果一边点点头“就是,见他们这么热情我都不好意思敷衍了事了。”
“你还打算敷衍了事呀?”安齐山瞪了她一眼。
“呵呵,当然没有,我肯定会认真教的,有没有这些东西我都会认真。”毕竟这些都有可能以后会是自己人,当然得认真教。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几天过去了。
来听课的人越来越多,去镇上的卖冰的人越来越少。
其实现在在镇上卖饼还是能赚到钱的,虽然冰的制作方法简单,可是硝石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所以在镇上卖冰的人并不是很多。
可是每次去镇上卖冰的人回来都会听说某某某又学会了多少字,每次都听到他们心痒难耐。所以考虑再三,他们决定再留下一批人在家学习,然后交替着去卖,这样大家都能够学得更多。
几天下来,安若男发现三丫还是一个不错的老师,所以她做起了甩手掌柜。
只有三丫不懂或者讲得不是很清楚的地方她才会提醒一下,其他时间都是三丫在教学。
“二姐,二姐,三伯母叫你回去,有个爷爷找你。”三丫虽然偶尔也会过来听课,可是因为人小,很多地方听不懂。所以每次都是在这里听一会儿又跑回家,玩一会儿又跑过来。
原本在认真听课的一群孩子被三丫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纷纷看向那边,安若男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对三丫他们说“你们继续。”
说完她就慢悠悠的走到五丫身边“是谁呀?你见过吗?”
五丫茫然的摇摇头“没见过,是一个有胡子的爷爷,嗯,他身上有味道,就是我们之前卖的那草的味道。”
“郎中爷爷?”五丫一解释安若男脑中就想起一个人。
“对对,我听三伯母叫他齐郎中。”
安若男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她是不是可以不用喝那苦苦的药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