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不闻梅开之立民太后 宋澄侧过身来正对支越,笑得满面春风,“你我虽是主仆,又常年相伴,亲如一家,但婚娶之事,到底紧要,饶是本宫亦无权插手,只要你不是背主离心,万事好说。”
话毕瞅见支越脸上、腕上被王润兰鞭笞留下的痕迹,顿生愧疚,“兰儿她…脾气暴躁任性,下手重了些,你莫怨恨于她…”
支越伏首更低,连忙应道:“主子言重,是转烛有错在先,不怨王妃动怒,属下又岂敢心生愤懑!”
副将石鱼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插不进话,只能干巴巴眨着眼睛将二人望着。
好在程振退了兵,虽不过数里短距,但他们只要将程劲看紧,便不怕叛贼再冒然来犯。
又一盏茶功夫,好容易等到主仆两个说完闲话,石鱼适时问宋澄道:“大皇子,方才末将听得信兵来报,说王副将那边损失惨重,可真有其事?”
经他重提,宋澄不由又气堵胸闷起来,叹口气,骂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便命石鱼立即发文抽丁,除却单奇、名成功就的人家,则必一户一丁,“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今程贼叛变,四平将倾,若有不从者,以叛军论处!”
支越石鱼闻而瞠目,异口同声唤其三思。
“大皇子,如此强行征兵,只怕会激起民怨啊!”
“石副将所言在理,望主子再行一番斟酌才好!况且,我们有程劲在手,足可牵制程振…”
宋澄似心有决意,面色肃重,“莫非尔等,竟寄望于程振会就此罢手?不想短命早死,便照本宫说的去做!”
“虎毒不食子,再图国心切,也不能置自己独子的生死于不顾吧?!”石鱼心有异议,话毕恳求宋澄收回成命,他确是贪生之徒,但…
眼下并非存亡一线的危急时刻,更有三皇子宋凛随了亲王白书调兵增援,再有个两三日,就能回京,届时哪怕程振当真着手再攻,也不足为惧,何必走到民怨四起、人神共愤的地步?
“大皇子,末将是个粗人,说不来那许多冠冕堂皇、彻人心扉的大道义理,但末将知道如何将心比心,不仅那些无辜的百姓,就是程贼,定也逃不过‘亲情’二字,谁又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呢!”
支越对此深表同意,“主子,便要征兵,也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令大家心甘情愿才好,莫不然,传檄募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本宫心意已决,尔等无需再劝!速速着手去办!
另,副将王安擅自开城迎敌,以致死伤相藉,险些失守,罪不可恕,但念其常年征战,没有功劳,亦有苦劳,死罪可免,却是难逃活罪,就此贬为随军伙夫,永世不再重用!
好了,本宫疲乏已极,你两个都退下罢!”
支越石鱼面面相觑,犹犹豫豫还欲再劝,然宋澄话毕便背过身子,不再看他二人,后举目眺楼,一副深思苦索、旁人勿扰的模样,只能作罢,讷讷应声“是”,一同告退走了。
四平二十八年,三月十一,巳时一刻,东城门,雨过天晴,空中水汽消退,再感觉不到丁点凉寒,但王安杵着新制而成的那根拐杖站在城头,仍旧浑身冰冷,竟如芒刺在背,一刻也不敢松懈。
呼吸着战后满溢血腥的空气,望着护城河渐释而淡的微红血水,王安左眼的眼皮抽动不止,“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非老子这次,还能因祸得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