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化去寻掌柜的要拿拇指琼浆,却正好撞见私会的两人。
还听得那妇人说“我照你所言设计杀了沈大再嫁祸沈二之事,恐怕已被一姓吴的年轻公子识破了,这可如何是好?”
酋取停顿几息之后,建议她:“那便主动出击,设法使他也被官兵抓了,便可防止他继续查探不是?!”
当酋化听到那妇人提及沈大沈二,便明白过来,她当是沈四夫人。
只不过,当时赵氏口中所提的吴姓公子,他并不清楚就是他所认识的窟概。
而听得酋取赵氏那不堪入耳的破事之后,酋化本来大好的心情,一下子就低沉了下去。
一直以来,他虽然知晓自己叔父屡犯恶行,手上间或沾了数条人命,但因念他待自家父亲真心实意,更将自己视如己出,所以即便知道他所作所为有违天理,他也不愿全部揭发。
可…他竟唆使赵氏姨娘又害一命,还要设计对付别的无辜之人…
他原本只是犹豫着是否要将秘密说与萧立详听,但意外知晓的此事,让他打定了主意。
萧立虽不清楚酋化经历了何事,心中都有过甚么样的转变,更不晓得,赵氏与其母之间存在甚么关联。
对于赵氏亲口言明听从酋取建议杀了沈以轩嫁祸他人之事,亦无从耳闻。
但看酋化所写,又结合自己几日探查的结果,便有了一定的推测。
既然赵氏私下里时常会见的,是其叔父酋取,那么从昨日盛天楼里见过酋化李马二人之后就一直隐存于萧立之心的“这位酋府的少爷,总觉似曾相识”一点,也就可以推导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了。
他觉得酋化面熟,酋化的挚交好友李马在见到沈玉的真容之时,也曾说过“这小姐,真是好生面善”这样的话。
如此一来,萧立不由得想道:“莫非,这酋化同沈玉两个,竟是孪生的兄妹或姐弟?
酋取已老,虽不至于形销骨立,或者同楼知府一样大腹便便,也未模样大变。
但他们像与不像,其实不足为证。
即便长得有些相似,也不能因此定论。
毕竟哪怕毫无相干之人,亦有神似的可能。
所以,只以容貌辨别,未免草率。
可…若果真如我所想,是否意味着,沈玉其实是酋取之女,连同酋化,也都是酋取的孩子?”
萧立思绪万千。
一方面,他觉得、甚至很大程度上想要相信,事实极有可能就是如此,然这一想法毕竟惊人,又他有此推论,不过凭的酋化一面之词,所以他并不敢太过当真。
直到,他领着人去沈府欲将赵氏押入衙门接受审理却无功而返,离府之前迎面遇上赶马的壮年车夫金川之时,他方得了一些确认。
他记得,沈玉曾同他哭诉,赵氏因她自作主张将自己的金簪赏给了马夫金川而大动肝火。
若他所想无误,那根簪子,或许就是关键。
于是央了金川借来细看。
簪头的金花茉莉以及步摇都无异样,却在簪挺的尾部,刻着细若蚊蝇的“翠云浮生”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