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鼻子吴罡笑道:“终于承认上次是偷奸耍滑了?”凌楚瑜道:“前辈说是那就是。”
此时那汉子爬了上来,满脸是血,怒道:“王八蛋,敢动老子,给我打!”
二楼有五六桌都是和那汉子一道而来的,刚才惊讶于汉子无缘无故摔下楼,又惊叹两人酒量惊人,一时间发怔,竟忘了那汉子。如今听同伴见唤,这才回过神来,叫哇哇冲了过来。
凌楚瑜满不在乎,道:“前辈,弄这么大动静不好吧。”他们此番前来,许隐藏行踪会好。如此大动作,生怕会引来苍云教的注意。吴罡向来不怕,说道:“怕个甚?这帮小兔崽子挨了揍,定不敢说。若真说才好,我懒得上山。”
话音刚落,转身大袖一挥,身后两名汉子叫着滚落楼梯。吴罡为人虽粗狂不羁,但武功却拙中藏巧,大袖一圈,内藏暗劲,人看似被大袖拂面,实则不自主被暗劲所带,飞了出去。
吴罡拍了拍手,道:“丢这些酒囊饭袋,出了些酒气,再喝点。”
凌楚瑜道:“前辈,这酒怕是要晚点才能喝,硬茬来了。”他用下巴指了指楼梯口,只见一虎背熊腰的男子走上二楼。
“我当是谁,不过两酒鬼而已。”那壮汉手提两坛酒,睨了一眼,满是不屑,道:“要喝酒,我陪你们喝。”说罢将酒坛放在桌上,双掌一拍,双手同时举起酒坛,张口接过,两注美酒如瀑布般倾斜而下,皆入了他的肚子,不消一会,两坛美酒一饮而尽,面不改色,只是肚子微微涨而已。
他将酒坛咣当放在桌上,道:“如何?”
吴罡不屑道:“囫囵吞枣,浪费浪费。”
那壮汉忽变色,猛拍桌子,酒坛咯噔一下,跳了起来,如此强横力道,桌子竟无事,可见其内力深厚。
吴罡见多识广,淡淡道:“不值一哂。”说罢也拍了一掌,闷响一声,酒坛跳了起来。那壮汉一瞧,微微发怔,道:“不知前辈高姓大名?”吴罡冷冷道:“你还不配知道。”
那壮汉冷声道:“前辈来渭城,在下自是尽地主之谊。”吴罡道:“渭城何时成了你们的了?看你方才露的那手,应该是塞外武功路数。哼哼,辽国番贼如此托大,将大宋土地作为自己的了?”
壮汉微微发怔,道:“前辈,在下虽是契丹人,但久居大宋,也算半个宋人,不应该厚此薄彼。”
吴罡道:“番贼就是番贼,如今宋辽敌对,你就不怕被这渭城里的人一口吐沫将你淹死?”
宋辽大战数回,宋朝损失惨重,百姓无比怒恨,巴不得生啖其肉,以泄心头之恨。
那壮汉道:“我大辽精兵强将,自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若大宋百姓只会逞口舌,那就当真小气。”说道这里,他不禁嘴角上扬,颇为得意。
吴罡暗暗不爽,拿起一杯酒,手臂直送,道:“好一个铁齿铜牙。”那壮汉右手轻搭,化解力道,往杯子注入美酒,道:“前辈盛情,晚辈却之不恭。”说罢便向自己这里送。可吴罡手一圈,又拉了回来,嘴巴一撅,杯子美酒飞出一道水柱,往吴罡口中而去。
“前辈莫贪心,至少给我留点。”那壮汉一发力,酒柱落了下来,他嘴巴一撅,剩余的酒尽数往他口中而去。
吴罡冷哼一声,道:“好内力,竟跟我不相上下。”他虚此人长几岁,刚才内力相比,竟没占的便宜,道:“你在苍云教任何职位?”
壮汉拱手道:“陈戈不才,区区堂主。”
如今百里易大肆招兵买马,手下能力比比皆是,绝不输八散仙。如今区区一个堂主,居然有如此实力,可见一斑。
吴罡早就脱离苍云教,自然不认识这些新晋堂主,道:“你前来是替你手下出气?”
陈戈道:“手下人不争气,挨了打只怪自己本事不济,活该被教训。我作为大哥,只能怒其不争,只有自己出马擦屁股了。”
吴罡道:“只怕没擦干净,自己还惹得一身骚。”陈戈满脸横肉一抽搐,道:“骚不骚,得看本事。”说罢伸手抵在桌上,朝吴罡推去。
吴罡对他内力早有了解,巧劲暗藏,带着螺旋气劲,侵入体内,如被绞了般难受。他当即以右手搭在桌上,化解这螺旋劲力。
两人忽然相较内力,桌上酒坛酒杯如跳舞般噔噔跃起。凌楚瑜见状,也将手一搭,道:“两位这是要砸人东西,我可没钱赔。”话落,桌上登时停了下来。两人不论注入多少内力,仿佛入了泥海,不见踪迹。
吴罡一撤手,悻悻道:“小子耍混。”他心知“吸功大法”厉害,急忙撤掌。而陈戈也知其中不妥之处,也急忙撤掌。
“这位兄台武功极为怪异,不知可否请教一二。”陈戈推了一掌,将面前酒杯送了过去。凌楚瑜将手抬起,轻轻一挥,那酒杯竟原地转圈起来。
凌楚瑜方才见他露了一手,与韩昌同属一个路数,便知这陈戈定是和辽国有莫大关联。如今百里易暗中投靠辽国,自然会吸纳诸多辽国高手,可没有想到的是,竟是辽国皇室之人。
陈戈吃了一惊,自己所练内功独树一帜,心想对方光化解自己那股螺旋劲就无暇顾及,没想到凌楚瑜不仅化解,还以更强内力传来,使得酒杯在他控制下打转,不由得心头一紧。
在这渭南城,向来都是他们独霸一方,如今却涌入两个高手,大感奇怪。又瞥了一眼凌楚瑜身边女子,大为心动,自己那些手下就是为了在美人前逞能,才一一被丢下楼梯,他忽然心生一计,左手一推,道:“几个大老爷们喝酒忒没意思,我敬这位姑娘一杯。”
他本打算以内力将酒杯送去,似的凌楚瑜分心,自己也有可乘之机,岂料王如萱右手一抵,冷道:“不胜酒力,这酒还是留给你们喝吧。”
陈戈大吃一惊,连一个女子都有如此功力,这一行人前来,不知所为何事,问道:“三位前来渭城,所为何事?”
凌楚瑜猛地发力,将酒杯推了回去,道:“路过此地,想做一笔买卖。”
陈戈被他强横内力扰得血气翻涌,道:“什么买卖?”凌楚瑜冷笑道:“买卖之大,还轮不到你过问。”又加了几分力道,酒杯四分五裂,酒水溅出,如漫天星辰。
陈戈被推了数丈之远,大感狼狈,道:“那什么人才有资格?”凌楚瑜道:“叫你主子过来,自然有买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