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龟甲?”凌楚瑜仔细端详手里的物件,这只乌龟通体玄黑,材质非木非铁,整个浑然一体,外表没有一丝缝隙跟机关按钮,若里面真有东西,又是如何放进去的呢?
凌楚瑜用手晃了晃,里面无声无息,而且用手掂量了,十分坠手,里面不似真空,道:“这百里先辈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这只乌龟怎么看都不像能藏东西的。”
王如萱也没见过这类东西,道:“或许这是哪位能人巧匠的神作也说不定。”凌楚瑜没了兴趣,众所周知,苍云教代代相传的神功,无外乎“玄清游炁”和“吸功大法”两大武功,又何来另一套绝世武功之说?百里无极的信中写得明明白白,这两套武功分别由左右护法保管,也就是韦风和高时,韦风的妻子乃东海派的骆歆心,就是自己师伯,她带着百里无极的儿子,也就是仇东时逃亡,而仇东时又会“吸功大法”,可见韦风当时是保管的是“吸功大法”,高时则保管“玄清游炁”,至于为何后来会落入东方魄手里,就不得而知。
凌楚瑜把乌龟丢在一旁,疑惑道:“信中说里面藏有苍云教最高深武学,依我看是这前辈给我们开的玩笑罢了。他祖辈心血若创的苍云教被毁,如果故意留下这么一个东西,必定会引起武林中利欲熏心的人抢夺,明争暗斗,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王如萱想着或许有这种可能,忧心这东西会引来争端,旋即将信烧了,把乌龟小心收了起来。凌楚瑜心知她善良,这样做无疑是避免了一场争斗。
“走吧!”凌楚瑜心想待在这里已毫无意义,还是要养精蓄锐,返回欧阳家大本营。见王如萱却沉思半响,问道:“王姑娘?”王如萱恍然反应过来。
“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百里先辈既然能到这里刻字,也就意味着这个密室或许有暗道可以通往苍云教。”
凌楚瑜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道:“就算有,我猜测也是直通苍云教总部。如今你我二人势单力薄,就这样闯入苍云教总部,岂不是入了虎穴?”
王如萱也觉得一理,旋即和凌楚瑜离开密室,将门关好,这个密室记录了苍云教的历史,希望它一直保存。二人依靠在山洞里,浅浅入睡。凌楚瑜则心中有事,难以入睡,天将快亮时分,才浅睡小憩。
翌日,二人在这茫茫的苍云山间,跋山涉水而行。凌楚瑜凭借手绘之图往回走。由于之前是夜雨而逃,记忆中的路与现实有所偏差,兜兜转转几日,才艰难登上一座高山。从山顶望去,底下的峡谷跃然于眼下。
“终于找到了!”凌楚瑜长舒一口气。他生怕在密室附近的山脉有苍云教徒把守,故而绕了好几座山,才选择登上一座没有石阶的山。
一眼望去,自己身处的地方,正是一线峡与苍云山天堑口中间位置,想来之前的密室,果然距离苍云教十分接近。脚下是悬崖峭壁,断然不能从此下山,需下了这座山,再翻过几座高山,才到一线峡。
几日奔波,王如萱身体有些吃不消,毕竟以前是千金小姐,别说跋山涉水,就是日常生活都有下人丫鬟打理,哪里受过这份罪,吃过这份苦。凌楚瑜心里过意不去,她也算被自己拖累,故而一路上多有关心照顾,但王如萱却没有小姐脾气,虽又累又苦,但从来没抱怨半句,这让凌楚瑜更加过意不去。
“王姑娘,我们先休息一会再下山。”凌楚瑜将装有水的竹筒提给她,道:“还行吗?”
王如萱微笑接过,擦了擦汗水,道:“嗯,我没问题。”喝了几口水后,道:“凌大哥,那晚上我们才走了几个时辰,为何回去要几天?”这倒不是怪罪凌楚瑜带错路,而且不解其疑惑罢了。
凌楚瑜呼呼喘了几口气,他虽是男子身,比王如萱耐力好,可他内息没有王如萱悠长,同样爬山,却气喘吁吁,道:“那夜我们确实没有跑太远,可跳崖时候,滚落进了小河里,顺着河流飘了很远。”说罢转身指这山下的小河,道:“诺,就是这条河。”
山下一条小河弯弯曲曲蔓延着,多有岔支,若不是往高处看,根本不知它的流向。凌楚瑜道:“我们只需沿着它,就可以找到归去的路了。”
王如萱似乎有所忧心,道:“回去要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面对那个上官飞,我做不到,若不是担心师父,我真的不想回去。”上官飞害二人险些丧命,自然心存芥蒂和戒心。凌楚瑜安慰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你要杀了他?”王如萱很严肃地问。凌楚瑜犹豫一会,点点头道:“此子不死,怕以后多有事端。不过我不会这么快杀了他,时机未到。”光是武功这块,凌楚瑜就远远不及。
王如萱神色有些黯然,她不谙世故,天真烂漫,当知道凌楚瑜要杀人,心中难受不禁而起,愁眉不展。
二人休息大约一炷香功夫,又开始长途跋涉。有了方向目标,快了很多。两天后,二人终于抵达一线峡后方的欧阳家大本营。
“凌少侠,您可回来了!”守卫一眼就认了出来,“我们可是在周围山林找了您一天一夜,您这是去哪了?”
凌楚瑜没空跟他们废话,此刻是又累又饿,身上脏兮兮,就想洗个热水澡,在柔软的床上睡个三天三夜,道:“没事了,在山里迷了路。”然后见大本营异常安静,群雄也是三三两两,不解道:“怎么这么安静?”守卫有些自豪道:“欧阳家主已经率领各路英雄强攻一线峡,如今这里就剩一些人留守大本营。”凌楚瑜倒吸一口凉气,这最终还是发生了。
“楚瑜!”苗月寒从大本营里急急跑了过来,有守卫告知他凌楚瑜消息,把他高兴坏了,道:“你跑哪去了?可把我吓坏了。”他激动万分,眼藏泪水,张开双臂就要扑了过去。凌楚瑜一脸嫌弃,急忙伸手阻止,道:“得,别过来,我不习惯。”苗月寒吃了个闭门羹,大感丢脸,道:“你这几天都死哪去了?欧阳家主派人找了你好几天,可把大家急坏了。”
凌楚瑜拉着苗月寒小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安顿好王姑娘。”此时王如萱衣衫不整,发鬓凌乱,身上脏兮兮的,哪里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在众人目光面前,难免有些不好意思,苗月寒道:“好!跟我来。”
苗月寒带领两人到了一处颇大的帐篷,里面用石板隔出的一个空间,又吩咐人烧来热水,给王如萱沐浴。
凌楚瑜看着这偌大的帐篷,调侃道:“苗月寒,我才不在几天,你这就摇身一变,变大财主了,住得好,还有下人伺候。”苗月寒挠挠头道:“这是我老爹的帐篷,他不是随欧阳家主去攻打苍云山了嘛,把留我在这里,好生无聊。”
“西城家主果然大手笔!跟我们那个小小帐篷相比,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苗月寒听出凌楚瑜言语间嘲讽,不满道:“楚瑜,有话说话,这样冷嘲热讽的,让人听了不舒服。”
“不舒服?”凌楚瑜心有不快,远征魔教,大多武林人士都是风餐露宿,可少数有威望的人偏偏与众不同,架起这么一个豪华的帐篷,浪费资源。可话又说回来,别人家大业大,不占用欧阳家物资,这么做也不过分。
凌楚瑜也不纠结这些了,急忙问道:“我们不在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欧阳家主又是什么时候攻打苍云教天堑的?”
没曾想苗月寒反问道:“我还没问你呢,你和王姑娘是怎么失踪的,是不是上官飞那个家伙害的?”
凌楚瑜奇了一声,道:“嘿,你倒反问我了。你又是怎么知道跟上官飞有关?”
苗月寒道:“是欧阳兄说的。你失踪后,有守卫见他快天亮才回来,浑身湿透,不有鬼才怪。”
凌楚瑜目前不想把事情扩大严重,含糊说道:“他湿透管我屁事,那天晚上下雨,迷路了而已。”苗月寒半信半疑,道:“真的?”
“废什么话!”凌楚瑜怒喝道:“快说,欧阳家主什么时候攻打天堑的?”
欧阳靖带领群雄去苍云教天堑,苗月寒忧心其父安慰,道:“今日出发的。那天我们攻破一线峡后,欧阳家主就陈兵谷内,将物资和受伤的人安置在这大本营。我是昨晚从峡谷回到大本营,因为我爹说早上就要攻打苍云教的天堑了。”
凌楚瑜沉思半响,觉得不解。欧阳靖手下的人并不多,若无东方家支援,为何这么急忙攻打苍云教的天堑,岂不自寻死路,道:“东方家援兵到了吗?”
苗月寒听到这里,脸色忽然大变,忿忿道:“那个东方盟主说正在召集人马,让欧阳家主且等上数月。等过了这个月,天就转冬了,哪里还能行军。所以欧阳家主才急忙攻打苍云教。”
“不对!”凌楚瑜惊讶道:“欧阳家主不似这种冲动的人。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冒险攻打苍云教,只会白白送死罢了。难道有什么妙计?”
苗月寒脸色大变,道:“那我爹他们岂不危险?”凌楚瑜思忖道:“多想无益,我马上更衣,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