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萧少侠,这鸡汤好喝吗?”
“好喝好喝!”吴谦抱着一碗鸡汤狼吞虎咽,“给我再盛一碗,给小哥也盛一碗。”
萧歌也舔了舔嘴巴,说:
“多谢小玉姑娘款待,这鸡汤真好喝。”
“那当然了,”小玉一边给他们添汤一边说:“你们一直忙着办案,这鸡汤只好炖了一遍又一遍。火候给足了,所以才这么好喝。”
萧歌又干了一碗鸡汤,擦擦嘴,说:
“老吴,你怎么看田彪这个案子?你说他是不是其实也算个可怜人?”
吴谦放下碗,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
“在这个世上走一遭,每个人都有可怜之处,从某个方面来说每个人都是可怜人。只不过有些人会把所经历的可怜之事埋藏在心底,自我精神安慰一番后继续积极面对生活;而有些人则会把可怜之事转化成可恨之事,渐渐地孵化出怨气。
怨气很可怕,它慢慢堆积,就像一颗种子,越长越大,最后撑破你的胸膛,将你拉入无尽深渊。这就是内心阴暗面的爆发。”
萧歌若有所思,说:
“照你的说法,你也是个可怜人了?那你是第一种人还是第二种人?”
吴谦眼神有些迷离:
“我?可能是第二种吧…但还好在我被深渊完全吞噬前,有一道白月光照在了我身上,让我重获新生。是吧小玉?”
小玉愣了一下,停下了舀汤手中的勺子,看向了窗外,点了点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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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元年,宋室南迁,设杭州为行在所,升杭州为临安府。绍兴八年,宋正式定都临安府,增建礼制坛庙,临安府成了南宋实际意义上的都城。
临安府的北侧,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建筑群坐落在此。宫殿内上好的白玉铺成整齐的路面,紫红色的檀木巨柱支撑着金碧辉煌的屋顶,屋顶四角翘起,仿佛入云的苍龙,气势恢宏。
宫殿的后院,有一座宽阔的花园。花园里遍种各种奇花异草,无数株大树挺拔秀俊,云朵倒映在碧绿明净的湖面上,如同一张镜子。在秀丽奢靡的花园中,一位身着华贵便服的中年男子正躺坐在朱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的衣袖被风微微吹起,袖袍上金龙图案仿佛要腾空而起。一张不怒自威的脸庞上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语气轩昂地开口问身边的一个奴仆:
“王永之走了多久了?”
奴仆弯腰低头,毕恭毕敬,用尖细的声音回道:
“回陛下,已经三个月了。”
“王永之仕途走得太稳,心气太高,朕故意让他离开朝廷,以通判的身份去地方历练一番,希望他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
“王官人是个聪明人,陛下的良苦用心他一定不会辜负的。”
“聪明…哼,不让人看出来的聪明,才是真的聪明…”
正说话间,一个十六岁左右,柳叶细眉,容颜倾城的女孩握着一把刚采来的花蹦蹦跳跳地跑到男子跟前,开心地说:
“爹爹,你看看,我给你采了好多花,好不好看?”
男子脸上的威严瞬间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慈祥和蔼:
“哈哈哈,好看好看…”
微风拂来,刚发出嫩芽的柳枝随风飘摇。初春的风吹在脸上不再寒冷,而是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寒霜消退,春暖花开,阳光无限好,吴谦在县衙里没什么事,打算出来钓钓鱼散散心。
小哥对钓鱼实在提不起来兴趣,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吴谦,带着人去巡街去了。小玉也觉着钓鱼没意思,不如待在家做针线活。吴谦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带着米儿去了河边。
吴谦离开后不久,一辆马车停到了县衙门前,一位样貌英俊,举止大方的,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男子走下了车。
男子与县衙门口叫小卢的衙役交谈了几句后,便拿出一封书信,交给了衙役,让他转交给小玉。
做完这些事,他便坐着马车离开了。
在街头的另一角,萧歌正好巡到了这里,他默默地看着那马车离开,然后走到小卢身边,问:
“这人来干什么的?他都说了些什么?”
小卢摇摇头,说:
“不知道,他问了问知县是不是叫吴谦,我说是;他又问知县的妹妹是不是叫小玉,我说是,他便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务必交个小玉姑娘。萧捕头,这信…用不用等吴知县回来了交给他?”
小哥低头看了一眼书信,信封上写着小玉亲启,封口也被粘了起来。
“不用,去送给小玉吧。以后再有人来打探消息,你不要自作主张回答,等我或者吴知县回来再说。”
“是。”
说完小哥便继续巡街去了。
“公子,鱼上钩了!”
米儿指着水面上上下晃动的浮标,激动地喊叫着。
吴谦赶紧回头对她嘘了一声,小声说:
“别把鱼吓跑了!这不是上钩,这是鱼在试探鱼饵呢。”
“哦。”
米儿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在吴谦身后不再说话。
忽然浮标猛地沉入水下,吴谦感到手上的鱼竿瞬间吃力,弯成了月牙形状。
“哈哈!米儿,这次鱼真的上钩了!呦,还是个大鱼,快拿网兜。”
“好嘞公子!”
吴谦扯着鱼竿来回遛鱼,折腾了好大一会,等鱼彻底没了力气,他这才开始往岸上拖。
米儿早已准备好网兜在河边等着了,鱼刚一到岸,米儿就上前把它抄了进去。吴谦高高兴兴地去解鱼钩。可就在鱼钩解开的一瞬间,本来已经没有力气的大鱼猛地翻腾身子,从网兜里一跃而起,一尾巴甩在吴谦脸上,然后又跳进了河里。
“大爷的!”吴谦气得大骂,“这鱼成精了,还会诈降!”
眼睁睁地看着就要到手的大鱼又跳进了河里,米儿懊恼的噘着嘴跺了跺脚,说:
“破鱼!骗人的破鱼!本来可以给公子和小玉姐姐熬一锅鱼汤的。”
吴谦也泄了气,收起鱼竿,嘟囔着:
“不钓了,回家。”
他刚一起身走,忽然天空中响起了一个炸雷。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