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亲兵道:“城里又派来一人”
见到这人之后,高煦不由得惊讶道:“叛贼派来的人,竟然是你杨寓杨学士”
杨士奇脸色不佳,和所有在城中焦急等待的人不同,他感觉到了异样,感觉到了危险。原本的计划他并不需站出来,但现在在太子妃三天两夜毫无音信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殿下勿惊,”杨士奇道:“臣是替姑母发丧,不幸遭遇了兵祸的。”
“就如你所说,你是被迫牵连的,”高煦笑了一声:“但今天你来到我这里,也是被逼迫的不成”
“自然不是,”杨士奇稳住心神道:“臣是来寻太子妃娘娘的,听闻太子妃在汉王这里,为臣的礼节,也该是要大礼参拜的。”
汉王说杨士奇从贼,杨士奇说汉王藏匿了太子妃,一时间帐内只有夜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本王不曾听说太子妃身在山东,”高煦冷笑道:“更不可能身在本王营帐中,杨学士莫不是撒癔症了倒是学士你,本王及众将士,是亲眼看着你从贼巢穴出来,奉了他们的意思来和本王谈判的你怎么解释呢”
“好教殿下得知,”杨士奇不紧不慢道:“微臣此来山东,是奉了皇上的密旨,来查访案子的。”
高煦微微一顿,他想起运河涨水的事情,有御史似乎上了本,说山东境内河道淤塞,河桥、堤坝工程糜烂,难道杨士奇果然是奉命在曹县查访运河情况的皇上不派山东三司官员,而是密旨发给了滞留在山东发丧的杨士奇,很有可能就是怀疑山东官员沆瀣一气,中饱私囊。
所以杨士奇查来查去一定会查到济南三司这里,他来济南就说得通了。
高煦的确是相信了,而杨士奇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颤他根本没有皇帝的密旨,但他也不算骗了汉王。
他上奏给皇帝的奏疏中,皇帝批准了他回山东,同时又添了寥寥几笔说:“卿此去山东,着意留心民情,各州县下情是否上达,望具悉,回来说与朕听。”
现在明显汉王没有了威胁他的东西,但他并不敢掉以轻心,又道:“济南沦陷,叛贼攻陷都司,储延、张海、刘本三位大人,被贼所杀不过微臣已经拿到了河工款项账册,发现这三位大人,还真是有些死有余辜。”
“那账册在哪儿”高煦问道。
“这账册是皇上千万叮嘱过的,”杨士奇道:“臣岂敢藏在身上,若是叫叛贼搜出来,那臣还有何脸面去见皇上臣已经将东西藏好了,就算臣死了,也有人能送到陛下案前。”
高煦不由得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个低着头看上去十分谦卑的人,杨士奇说,就算他死了,也有人能送到皇上面前,送到皇上面前的也不只是账本,恐怕还有他死亡的真相。
“本王随驾北征,向来和小杨学士打交道,”高煦露出兴味来:“父皇常常称赞小杨学士,为诸学士中,才干最高的人,但是今天本王才觉得,不是他杨荣的锋芒盖过了你,而是你根本不露圭角。”
“殿下今日方知我,我今日何尝不是洗眼要重新看待殿下”杨士奇道:“素来仰慕汉王豪杰伟丈夫,自然不甘屈居人下,可是庙堂之上正大光明地争斗,难道不比背后用鬼蜮
伎俩得来的结果,令人信服吗臣也是觉得,若是不能在堂堂正正争来,在背后用多少阴谋诡计,也无济于事。”
杨士奇直到此刻,还并不知道高煦真正的心思,只以为是他扣押了太子妃,意图杀害她给太子阵营造成无法弥补的重创。
张昭华模模糊糊地从沉睡中醒来,看见眼前的帷幔似乎晃来晃去的重影一般,定睛一看又好像不动了。她喊了声“含冬”,却发现嗓子像冒烟了一样干涸嘶哑地厉害。扶着床想起来,刚一动弹,身下像触电了一样把她疼得当时就喊出来了。
“好疼、好疼啊”她轻轻扭了一下腰,顿时感到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了,腿上的筋似乎在转磨似的,尤其是腰间的骨头,甚至还咯吱咯吱地作响
屋里进来了两个中年的女人,当下就掀起了被子
“还在肿着,要再上一次药吗”两个人交流道。
“还有一个时辰呢,再等等。”其中一个更年长一点的问道:“贵人,要恭桶吗”
张昭华点头道:“要,你们扶我过去吧。”
两双手手撑着她的下腋将她摆弄下床,张昭华走一步就感到下半身好像脱节了似的,后腰臀部以上的几个骨头像没摆到正确的位置一样,钻心地疼起来。
“这样不行。”张昭华咬牙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受不了。她斜卧在床上好一会都不敢动弹,那两人干脆从净室里把恭桶取来,就放到床下,合力把她小心翼翼地支架起张昭华就像伤重病人一样,全靠这两人撑着,几乎连步子都迈不开,被拖曳着放到了恭桶上。
张昭华浑身上下就被套了一件宽大的里衣,刚好能遮住下身不露,她勉强还能忍住被看光的羞耻,但是要她当着别人的面就解手,哪怕是最亲近的人,这都是万万不能的。她还没有像本身本土的人那样习惯成自然。
“你们、你们都避一避,”张昭华勉强道:“我自己来就行,把帕子给我。”
等她两个出去了,张昭华才放心地小解起来。可是没想到,她的膀胱是轻松了,可是另一个让她羞耻不已的地方一阵快如闪电、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痛得浑身哆嗦起来,只感觉到那一块肉是活生生被撕扯开裂了,这比破身那一会还疼十倍
“疼、疼死我了”都能感到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的身上一下就遍布冷汗,终于没忍住哭叫起来,她想从恭桶上起来,但是腿脚没有丝毫力气,巨大的惯力让一下子侧跪到地上,如愿以偿地碰翻了恭桶,然后被里头的秽物淋到了小腿上。
那两个女人急忙进来收拾,也没有嫌弃,倒是张昭华被身下刀割似的疼痛和眼前难堪的境地羞臊地想死了,她呜呜咽咽地哭着,后来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贵人受罪了。”其中一个给她用白巾擦着身体,还安慰道:“女人忍过这一场就好了。”
她们还以为张昭华是刚刚破了瓜的女人,倒也因为张昭华善于保养,一身的细皮嫩肉,与之对比的就是泥泞红肿还出血的下身,仔细给擦过一遍,连声安慰了许久,张昭华勉强止住哭声,才红着眼睛道:“给我打水,我要洗身上。”
“不能洗呐,”刘氏道:“那地方烂着,浸了水之后才叫真疼呢,刀割一样。这两天就专心涂药吧,所幸有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