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瑜没有急着理会刘太妃。
过了片刻,她才问道:“知错了了?错哪儿了?”
刘太妃诚惶诚恐“臣妾御下不严,宫中的宫女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责罚。”
“砰!”
陆明瑜把茶盏摔到刘太妃面前。
茶盏四分五裂,滚热的水溅洒一地。
骇得刘太妃说不出话来。
陆明瑜没有疾言厉色,更无怒不可遏。
只是一个摔茶盏的动作,便已昭示所有。
她淡声吩咐:“传本宫懿旨,刘太妃对皇兄思念成疾,以至于对哀家言行无状,本宫念在其一片痴心,可感动天,隧成其所愿,允其入影梅庵修行,日夜为皇兄祈福,祈保我大秦长治久安,盛世太平。”
满宫的内侍宫女跪了一地:“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陆明瑜道:“传旨吧。”
绿猗恭敬应下:“是,娘娘。”
刘太妃见状,终于知道怕了。
她脸青唇白,不停地磕头求情:“娘娘,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撺掇公主,不该派人来监视娘娘的一举一动,更不该人心不足,抓住权柄不放,求娘娘饶恕臣妾,臣妾再也不敢了!”
陆明瑜就着绿猗的手起身,面对涕泗横流,吓得肝胆俱裂的刘太妃,她神情淡漠,没有丝毫动容。
“本宫给你脸的时候你不要脸,现在你想要,本宫就要给你么?刘太妃,究竟谁才是这一宫之主?!”
说完,陆明瑜毫不留情地离去,丢下悔不当初的刘太妃,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晓谕后宫。”
这是陆明瑜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绿猗连忙去办,一道道命令发下去,很快便将刘太妃的事通知到各宫。
众人这才发觉,原来当初皇后娘娘说的,要送人去庵堂祈福的事情,根本不是空话。
刘太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没想到这皇后娘娘看起来绵软仁慈,处理事情起来却是这般雷霆手段,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些本在观望,亦或是准备生事的太妃们,当即就收了心思,谁也不愿意步刘太妃的后尘。
而参与后宫理事的太妃,也坐不住了,当即就来紫宸宫求见,准备把权柄归还给皇后娘娘。
绿猗向陆明瑜禀报几位太妃求见时,陆明瑜却不愿意见:“让她们回去,改日再来,今日/本宫没空。”
绿猗前去回禀几位太妃,却无人肯离去。
陆明瑜也不理会她们,继续与珍璃郡主和董穗谈天。
珍璃郡主笑道:“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要不是刘太妃这一闹,小舅母都很难有这么好的立威机会。”
董穗笑道:“后宫林林总总就这么一个人,倒也不用刻意立威?郡主还当这是从前的后宫呀?”
珍璃郡主叹了口气:“我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表嫂你就别笑话我了。”
陆明瑜道:“皇后的威严还是要有的,宫中老人多,人员也多,总得让他们知道,我没那么好说话,免得以后他们有恃无恐,净干些偷奸耍滑的事情。”
珍璃郡主道:“小舅母,这宫中只有你一位正经的主子,宫人却是不少,有没有考虑放一批出去?”
陆明瑜道:“是有这个打算,但目前还不着急。那些宫女放出去还能找个人嫁了。”m
“但是内侍无依无靠的,放出去只怕不比在宫中,但要是只放宫女出去的话,只怕我善妒的名声,不用多久就传遍天下。”
珍璃郡主撇撇嘴:“这也倒是,除了当年的圣祖皇帝以外,大秦就没有哪位皇帝的后宫只有一名妃子。”
“接下来那些大臣恐怕要叨叨,给小舅舅选妃,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宫女出去,小舅母肯定要挨说。”
董穗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世情如此,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需要有人来承担不利的后果,肯定是女子来承担。”
“陛下只要瑜儿,天下人会夸陛下长情;而后宫只有瑜儿,天下人会骂瑜儿善妒。”
陆明瑜道:“我倒不在乎那些虚名,但是民心与民/意不可全然不顾,所以得找一个好的时机才行。”
珍璃郡主提议:“北方旱灾,迟迟不见下雨,什么庄稼都种不下去,朝廷需要很大一批银子去帮忙引水。”
“何不借着带头缩减宫中开支,为北方百姓节省银两一事,顺势将人裁出去?”
陆明瑜道:“珍璃的建议深得我心,不过这事不着急,等我生产后再慢慢开始。”
“但是现在可以先把章程定出来,届时实施的时候也不至于急急忙忙。”
董穗赞同地道:“瑜儿所言极是。”
珍璃郡主正要开口,一名宫女匆匆跑进来:“娘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