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春光灿烂,鸟语花香。
叶宰眼皮颤动醒了过来,昨晚的残存记忆犹在脑海,女儿红的后劲儿真踏马大!而且后半夜的感觉也不太好,老是觉得有人骑在自己身上,想反抗又反抗不了,俗称“鬼压床”。
轻轻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他突然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妥,身体似乎变轻了?
遂在胸口摸索,光光的,“我甲呢?”
惊呼声中,另一个轻呓声响起:“相公,妾帮你脱了。”
啊?咦!
背后有人!
叶宰猛地翻个面儿向里,率先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头瀑布似的长发辅在白洁的枕头上,再将视线下移,那是一张宜嗔宜喜的面庞,两颗如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里正反射着自己张着嘴巴的倒影。
“你咋在这儿?”叶宰喉咙发出干涩的声音。
“相公。”少夫人支起香腮却又“嘶”了一声,轻皱眉头煞是好看,楚楚可怜道:“妾昨晚侍候你睡下,谁知你…你…”
说着含羞低头,露出被面外的皮肤像煮熟的虾子似的。
“我怎么了我?”叶宰心里急得要死,马上追问道。
少夫人双眸里狡黠之色一闪而没,语带哭腔道:“强拉妾成了周公之礼。”
“不可能!”叶宰断然摇头,斩钉截铁道:“我都喝醉了,没有那个能力。”
这下轮到少夫人吃惊了,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刹那间,那个敢横枪跃马的武家女儿又回来了…
姑奶奶不装了!
少夫人一把扯开搭在两人身上的薄丝被,凤眼含煞向叶宰示意,往下看!
叶宰被她目光一刺,顿时一个激灵不由低头看去。
一朵红梅绚烂绽放!
“哼!”少夫人轻哼一声,再看向呆头鹅似的叶宰。
可没看两眼又觉得不对,因为相公的眼睛越来越红,气息也越来越粗。
“呀!”
少夫人惊叫出声,她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全身还未着片缕,连忙拉上丝被遮挡,直性子再也没了半分,替之以莫大的羞耻心,激得全身皮肤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
而在叶宰眼里,玉碗倒扣的苏兄不见了,混圆长直的玉腿不见了,茂密乌黑的…呃…
心底那股火却越烧越旺!
他合身一滚翻了上去。
“不…不要…请相公怜惜玉儿。”
(此处隐去十万字)
大中午,日光愈盛。
少夫人一腐一拐站在叶宰身后,温柔地给他扣上板甲搭扣。
“紫玉,为夫自己来,你还是再回床歇息吧,呵呵。”叶宰嘴角一翘道。
王紫玉,少夫人的闰名,叶宰刚刚才知道的。
“当”,王紫玉不轻不重拍了下叶宰的肩甲,嗔怪道:“谁叫你像蛮牛一样折腾人家…”
说到这儿她的脸变得通红,仿佛一戳就破的红气球,声若蚊吟道:“白日宣…宣,这叫别人怎么看我,妾…妾没脸见人了。”
“管他们怎么看?夫妻之事管得着吗?”叶宰撇嘴道,旋即眉头一皱,沉吟道:“昨晚为夫做梦,有人骑在为夫身上,该不会是紫玉…”
“相公别污赖好人。”王紫玉含羞带怯道。
“哦,哈哈,可能我记错了。”叶宰笑着抹过此事,毕竟那个动作在这个时代也不是多有面子的事,话锋一转道:“还有一事很奇怪。为夫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喝醉了只会乖乖睡觉,怎么就会…嗯,作出禽兽之事呢?”
王紫玉一听这话就知道躲不过了,相公少年天才,年纪轻轻又身居高位,肯定不是糊涂蛋。
遂银牙暗咬,直抒胸臆道:“十年来相公对妾不理不睬,哪怕妾身自荐枕席也不屑一顾。妾便想啊,妾又不比徽州庄园里那些女戏子差了,莫非相公身患隐疾这才用她们来掩盖。
于是,于是…趁着昨晚相公醉酒的机会,妾就…就…”
“行了,别说了!”叶宰总算知道自己昨晚化身狼人是怎么回事儿了,挥断,脸色不虞道:“你居然认为我是太监?哈,这当真是一个最好笑的笑话,我是太监…太监…”
王紫玉听叶宰嘴里冒出一连串的“太监”后又不说话了,以为自己不小心伤害到了他的自尊心,忙问:“相公,你怎么了?”
“紫玉,你真是我的福星!”叶宰蓦地转过身,两手搭在王紫玉肩上,眼睛发亮道:“没错,太监,我怎么忘了?”
说罢风风火火便往外走,边走边向后挥手道:“紫玉,晚上准备好饭菜,等着为夫回来与你同喝庆功酒!”
“什么呀?”王紫玉呆呆看着叶宰的身影消失在东房之内。
方正化,司礼监掌印太监。虽说在如今崇祯朝掌印太监再没了过往“内相”的权势,但生活上该有的都有。
就在东华门不远,方正化营建了一处庞大的院落做为宫外的府?。
今日,恰值他出宫休沐,换上道袍慵懒地靠在罗汉床上,可人的女子敲腿捶肩,惬意品茶听曲儿。
当曲子告一段落,二管家胡六子趋上来附耳说道:“爷,都察院的叶宰求见。”
“他来干什么?”方正化皱起满脸的褶子道。
胡六子道:“他没说,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方正化若有所思道:“这些年他都有孝敬?”
胡六子下意识捏了捏袖子里的一千两银票,点头道:“从没断过,一年一万两。”
方正化褶子化开,向外努嘴道:“那就叫他进来吧。”
“是。”
胡六子退出去,方正化冲堂下帷边窝着的乐头挥挥手,示意带歌女们下去。
过了一会儿,门口光线一暗,叶宰被引进堂中。
他轻轻一呼气,尚未散开的脂粉香气便萦绕鼻端。
死太监浪费资源!
叶宰肚里腹诽不已,不过这与他无关,行过礼后分宾主落坐,不用方正化问起来意,便掏出刚写的奏本递过去,道:“方公公,本官想请您帮忙递上去。”
方正化却不伸手接,心道:那有如此直接的!不都是云山雾罩绕东绕西才隐隐透露意图吗?讲究的就是含蓄,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官场的体面也不要了。
叶宰见方正化不动如山,也猜不透此人究竟是不愿为自己与温体仁交恶,还是嫌弃自己太莽撞了。不禁微微叹息,自己何尝不知道这样做有悖官场规则,可张凤仪围在侯家庄,时间上容不得自己再耽误了。
基于此种心理,叶宰也懒得再藏着掖着了,在怀里又是一掏,几张牛皮纸出现于手上,直接了当道:“日昇钱庄五万两银票,见票即付,这就是本官的诚意!”
方正化眯起眼睛看向那叠银票,当即陷入沉思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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