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工作组的火铳声响起后,小小的村庄开始骚乱起来。ωωω.Axxsω.c0m傲 处处都是夷语的喊杀声,蓝衣人们由暗杀改为了强杀。
不过,乱糟糟的声音掩不住尖利的铜哨声,蒋虎一组人通过铜哨声定位,与另一组联系成功,慢慢汇合到一起。
村子中心,两组人相会,彼此一看,都是一个惨字!
蒋虎这组,三个活的:刀盾兵蒋虎、胡八基本无碍,火枪兵边江、严大郞一瘸一拐,各背一个死的:汪三郞、卫成进。
丁有兴一组四人,全部带伤,浑身血迹也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三个活的:组长包冈,副组长丁有兴,枪兵金跃,一个死的:枪兵黄大牙。
众人赶紧竖起盾围成一团。
组长包冈好像变了一个人,满脸懊悔,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再没有初进村子时的意气风发。傲 箭支不停从四周躲来,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
盾牌间隙中,但见各处巷口、村屋中涌出大量的蓝衣人,均手持利刃呼喝不止,但就是不上前攻击,仿佛要先用弓箭耗死工作组。
丁有兴冲每个活人都点了下头,翕动嘴唇半晌,最终化为铿锵的两个字:“雄起!”随即抓过牺牲者卫成进的火枪,点燃火绳,配合着边江、严大郞各守一方。
如此僵持了几分钟,五面盾牌终究挡不住天上地下射来的箭支。
又因几人在村口脱下了甲胄,本体防护力基本失去。
金跃被射中脖子当场牺牲;
包冈肩头中箭,可身体的痛根本比不上他心头的苦,眼神已渐渐趁于疯狂;
丁有兴背部中箭,伤到了肺部,咳嗽着往外吐着血沫子;
边江耳朵去了半支,血流半脸;
严大郞左手中箭,却恍若未觉,依然麻木地装药、打枪,就是速度慢了许多;
只有蒋虎和胡八暂时没有中箭。轩 蒋虎是武艺高,射来的箭支都被他用刀挑落,甚至还有余暇帮助其他人。
胡八是单纯的运气好,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都在隐隐保护他,因为他年龄最小。
丁有兴向往打出一枪,准备再次装药,可咳嗽让他手部抖动,药粉基本酒在了外面。
他这时已经看清了战场状况,哪里还不明白本方是中了土人的圈套?遂回头看向没受伤的两人,道:“蒋虎、胡八,你俩突围回去,告诉兵宪这里的情况。”
胡八没吭声,蒋虎问道:“那你们呢?”
丁有兴“咳咳”两声,吐出一口血沫子,再扯动嘴角想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可配合着那满嘴的血迹却让这个笑容显得极其惨淡,“土人们以为他们赢定了,如今在猫戏老鼠,咳咳…如果你们动作快点,说不定还能救下我们。轩”
怎么可能?来回要两三个时辰!
蒋虎望一眼外面黑压压的人头,其实知道丁有兴在宽慰自己,但蒋虎本身也不想死,他在成都才加入叶宰麾下,认同感并没有严大郞等人那么强烈。
因此,他默认了丁有兴的命令,点点头拉了下胡八,道:“小八,我们走。”
哪料胡八摇了摇头,嗫嚅道:“蒋大哥,你回去吧,我…我不走。”说到这儿,他的语气变得坚定起来,“兵宪大人说过,不抛弃不放弃!”
蒋虎闻言一愣,真想一巴掌拍醒胡八的糊涂脑袋,喝道:“这是丁组长的命令,你敢抗命!”
胡八仍然摇头,不为所动。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包冈说话了,“胡八,去吧,
你小子跑得快地形也熟,关键是要把土人反水的消息带回去。你…告诉兵宪,我包冈有负所望,下辈子若有机会,请再为兵宪效力!”
“去吧,我们掩护你俩。轩”丁有兴再次开口,接着向严大郞和边江下令,“我们三把枪一齐轰击东面,给他俩打开缺口。”
“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严大郞机械的装药,低着头好像在和不相干的人说话:“如果你们能回去,请告诉兵宪,我家里还有个老娘,一个妹妹,请他…请他照顾…”
说着泣不成声。
另一边,边江也带着哭腔道:“小八,告诉兵宪,老子没有拉稀摆带!家里不用他照顾,老子还有父母,还有两个弟娃。”
“嗯,嗯,我会,我会的。”胡八泪流满面。
须臾后,丁有兴暴喝一声:“走!”,然后便是硝烟弥漫,三声枪响在人群中炸开。
蒋虎扯起胡八,顶着盾牌,大吼道:“小八,举盾防后面,跟着我!”
说罢率先冲了出去。
胡八左右摆头看了看余下的几人,好似要把他们的面容深深刻在脑中。轩 朦胧的泪眼,让他看到了很多。
他看到丁有兴三人正在紧张装药,他看到包冈在对自己微笑,嘴里还说着什么。
可遗憾的是,他耳朵里枪声在轰鸣,完全听不真切,不由哽咽道:“丁队正,包组长,严…”
突然,包冈上前一步,使劲将他推了出去。
胡八跌跌撞撞冲出,再不敢回头,竖盾顶在头前,追随蒋虎的背影跑去。
太阳下,打冲河边,叶宰来回巡视。
若从天空俯瞰,打冲河汇成一条白线奔涌向南,在白线的旁边,有一条几十米的黑色弧线。
弧线中,还有一个差不多五米的落差。
一根根高高的木桩子排成一列,用一条黑线连着,从弧线边逐渐伸向西面,一眼望不到头。
西面远处,四匹马拉着一架平板四轮车,上面放着一个亮闪闪的古怪机器。
这机器有一个粗大的管子,两头均呈敞口。
车轮辘辘,至河边停下。
王之临一脸稀奇地走上去,看了一会儿又不得要领,便问走过来的叶宰道:“良臣,这就是你所说的‘发电机’?”
“嗯。”叶宰淡淡地轻哼。
“真能发出雷电?”王之临好似不信。
“能!”叶宰点头。
“能拆开吗?我倒想看看,这东西怎么敢和雷公雷母一样。”王之临眼中射出希翼的毫光。
叶宰嘴角抽搐,心道:我都不知道这东西里面啥样子,拆开了还装得回去吗?遂斩钉截铁打消了王之临的妄想,“不能!这是研究院好不容易才组装好的。”
“嘿,良臣…”
王之临正待再说,眼睛不经意一瞥,就见远处燃起了烟尘,顿时失声道:“良臣,营里出事了!”
叶宰豁然抬头,果然看见大营方向飘起了黑色的烟柱,心底“咯噔”一下,连忙下令道:“赵义,去看看。”
赵义大声接令,翻身上马就往大营赶。
不到十分钟,他又转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匹探马。
两人奋力扬鞭,不惜马力飞快冲向叶宰。
及至叶宰身旁,传令兵滚落马鞍,单膝跪地语声惶急道:“禀兵宪,西一工作组遇袭,回来两人重伤,其余八人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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