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塔内静谧了一瞬。
方多病耸了耸鼻子,“这次不算,我再来一次。”
不等李莲花说话,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给手指割了个口子。
再度滴了两滴血,依旧是尴尬的场面。
方多病挠了挠后脑勺,试探着问,“要不……我再试一次?”
李莲花立马将罗摩鼎盖上,身体力行的告诉他,不用再试了。
方多病费解的歪着脑袋,“怎么会这样?难道玉清姑娘的消息是错的,能杀死业火痋的不是炼制者的血脉?”
“不会,”李莲花摇头否定,“东西是玉清从角丽谯的老巢找到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怎么会没用呢?”
忽的,方多病顿住了。
片刻后,他睁大了眼睛,讶然道,“难道单孤刀不是我亲爹?”
还有这种好事?
他不禁雀跃了起来。
李莲花瞥了他一眼,“还有一种最为不妙的可能。”
也是最为好笑的可能。
“什么?”
“封磬认错了人,单孤刀不是萱妃的后人。”
“可封磬不是通过信物和胎记找到单孤刀的吗?”
“胎记可以伪造,至于信物……唯一的解释就是,单孤刀曾经接触过萱妃真正的后人。”
方多病摸了摸下巴,“那就要追溯到十年之前了。
李莲花,你那时和单孤刀的关系还不错,嗯,至少表面上还不错,你就没有什么印象吗?”
李莲花摇了摇头,“或许不仅仅是十年前,时间要再往前推。”
“啊?”
“我估计信物就是单孤刀少时佩戴的那枚玉佩,时间或许要追溯到我们被师父收养之前。
更有甚者,单孤刀不是伪装的,他自己也不记得往事,从而认为那枚玉佩就是他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时隔十数年,我们能去哪儿找萱妃的后人?”
李莲花笑了笑,“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那个人就在我们身边。”
方多病头痛的拍了一下脑门,“只能这么想了。”
就着火把昏黄的光,李莲花扫视了一圈。
“墙上似乎有壁画,我们去看看,说不定会有线索。”
望着墙上的字和壁画,方多病惊呆了,目瞪口呆的钉在了原地。
壁画里隐藏的信息……也太炸裂了。
若是传扬出去,大熙国怕要发生大动荡。
李莲花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原来极乐塔中最大的秘密不是珍宝,而是床上的男人。
他便是死去已久的南胤术士,风阿卢。”
当年,光庆帝为求子,建极乐塔改风水,风阿卢以工匠的身份潜入宫中,企图用罗摩鼎中的母痋暗害光庆帝。
没想到,入宫行刺的他撞见的不是皇帝,而是盈妃。
更没想到的是,风阿卢为盈妃的美貌所倾倒,为了盈妃忘记自己的使命,甘愿做一个被藏在极乐塔中的男宠。
盈妃常来极乐塔与他私会,不久后,盈妃怀孕,风阿卢欣喜异常,期待着盈妃产子后与他一同离开。
但盈妃对他本就是利用。
光庆帝无法生育,盈妃借助风阿卢生下儿子,达成目的后便将风阿卢同极乐塔一起沉入了地底,彻底埋葬了这段过往。
这便是极乐塔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真相。
这也说明,大熙自光庆帝之后,便断了血脉,如今的大熙皇帝是盈妃和风阿卢的后人。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暗中阻挠他们找到极乐塔。
一旦有人知道了极乐塔存在和消失的真相,皇家的丑闻便会如漫天飞花,传遍各个角落。
大熙皇帝会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而受到讨伐,整个大熙陷入动荡。
或许,邻国也会借机发起战争。
届时内忧外患同时爆发,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
秘密,必须永远是个秘密。
为今之计,只有将错就错,彻底埋葬极乐塔的真相。
李莲花微微垂眸,低声道,“方小宝,后退。”
方多病多听话,师父说后退,眨眼间他就后撤了一丈。
李莲花轻轻挑起唇角,掌心一旋,抬掌对着壁画,虚虚一握。
墙上浮于表层的壁画瞬间便碎成了细细碎碎的渣渣。
此时此刻,方多病只想为自家师父鼓掌。
内力深厚,收放自如,以最小的动静解决了潜在的麻烦。
不愧是李相夷!
不愧是他多愁公子的师父!
摇曳的火把下,李莲花一手背在身后,半边暴露在火光之下,半边隐藏在黑暗之中,卓然而立。
方多病不禁喃喃,“李莲花,你现在真像个高人。”
李莲花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我们还有事情要办,该回去了。”
“哦……对!”方多病回过神,“回去造假!”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真实。
李莲花一言难尽的甩了甩袖子,通过狭窄的地道离开了神秘的地底世界。
方多病不愧是天机山庄的少庄主,尽得天机山庄的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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