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忙开门走出去,就见那四人从屋内滚了出来。
而他们的屋内,一件染血白色薄纱漂浮在半空中,令人毛骨悚然。
李莲花还没问些什么,单孤刀便带着人冲过来了。
李莲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撇过脑袋,眼不见为净。
单孤刀却不打算放过他,嘲讽道,“师弟,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李莲花没有搭理他,转头看向他身侧的杨昀春。
“杨大人,你可知道我有一柄剑,名刎颈?”
“有所耳闻,听闻李门主有两柄剑,少师刎颈,一刚一柔。”
“刎颈是我那死了十年的师兄送我的,可惜啊……”
“可惜什么?”杨昀春倒真的被激起了些好奇之心。
“可惜……我将它送下去陪我师兄了。”
杨昀春眨巴了一下眼睛,瞥了眼面色铁青的单孤刀,呵呵一笑,“想来李门主的师兄在底下会很开心。”
底下的单孤刀开不开心不知道,上面的单孤刀已经气炸了。
“李相夷,我若是你,就不会在这种时候激怒我,或许最后还能留个全尸。”
“是谁在说话,”李莲花左右看了看,一脸惊讶的说,“难不成是我那死鬼师兄?”
杨昀春嘴角一抽,想不到李门主是这个路子,若他是单孤刀,会被气死吧。
在单孤刀发怒之前,李莲花率先阴沉下脸,将少师横在眼前,拇指抵着剑柄,少师微微出鞘。
“单门主,我想你应该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吧?”
单孤刀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骇人的吐出一个字。
“走!”
然后……
单孤刀就真的十分有骨气的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李莲花嗤笑一声,“外强中干,胆小如鼠。”
杨昀春忍笑,轻咳一声,“李门主,一起进屋看看?”
李莲花颔了颔首。
屋内,悬在半空的那件薄纱是百年前的款式,但料子却很新,应是人仿做的,薄纱上沾染的血也非人血。
因此,李莲花推测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不让单孤刀调查传闻中的极乐塔。
而这个人,是他和单孤刀之外的第三人。
回了房的单孤刀气炸了,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一掌拍碎了桌子。
只听他愤然道,“李相夷!李相夷!你怎么就是不识趣呢?”
无戒魔僧斟酌了片刻,献上一计,“主上,若是你需要,我可以……”
他将手掌横在脖颈前,做出割喉的姿势。
“你杀得了他吗?”
“这……”
是个问题。
“行了,”单孤刀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是皇宫,杀了他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同样的,他也只能威胁威胁我。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集中所有的力量,找到业火痋。
待业火痋到手,李相夷……逃不了。”
翌日。
一场午宴,宾主尽欢。
宴后,无戒魔僧带着那四个匠人去了废园,威逼利诱想让他们交代出极乐塔入口。
但那几个人太害怕两头怪兽,几近吓疯,心理防线已经快崩溃了。
与此同时,李莲花回到了白玉书院。
方多病已经等候在那里,面上的复杂让李莲花为之侧目。
他坐下喝了口茶,问,“发生了何事?”
“古风辛已经挖通了地道,”方多病的表情愈加古怪,“你可知那地道最终挖到了哪里?”
“不是废园……”李莲花表情一顿,“难不成……古风辛挖到了极乐塔?”
方多病敬佩的点了点头,“今日上午,古风辛跑来告诉我,说他挖到了废园底下,但废园底下有一个独立的空间。
里边有很多宝贝,他带了一件出来,我觉得和一品坟内宝物的制式很像,便赶忙来告诉你。”
“带来了吗?”
“带了!”
方多病打开荷包,里边有一块玉牌,李莲花摸着上边的纹路,笑了起来。
“古风辛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李莲花握住玉牌,轻略一思忖,轻笑道,“我记得在天机山庄时,你仿制着罗摩鼎做了个机关盒子,那盒子如今在哪里?”
“就在莲花楼,你有用?”
李莲花没有回答,接着问,“你会不会做旧?”
“会是会,”方多病想了想,歪着脑袋问,“你肚子里又在冒什么坏水?”
“既然我们先一步找到了极乐塔,那我们便先将业火痋拿到手,给单孤刀留个假的,让他开心开心不好吗?”
“这和做旧有什么关系?”
“拿到母痋之后,我需要你以最快的速度给那个仿制品设置一个难以破解的机关锁,将其做旧,随后将假的业火痋装在里边,放回到极乐塔中。”
“这倒是不难,可是……业火痋怎么模仿?”
李莲花微微一笑,“巧得很,我从无戒魔僧那里顺过来一根竹筒,里边恰好是业火子痋。”
方多病倒吸了一口凉气,“李莲花,你真缺德。”
等单孤刀辛辛苦苦破解了机关,自以为皇位就在眼前,却成了一场空,搁谁谁不崩溃?
缺德的李莲花施施然的起身,“走吧,我们出宫,去极乐塔。”
就在单孤刀以为今日能从四个匠人那里问出极乐塔入口的位置时,李莲花和方多病已经通过地道进入了极乐塔。
塔内一片狼藉,中央有一张床,上边躺着一具男性枯骨。
骨头眉心当中有个洞。
李莲花推测道,“母痋喜食血肉,尤其是人的头髓,想必是母痋钻入了男尸体内,将男尸吸干。
吸干了男尸之后,它便回到了自己的巢穴。”
他指着尸体的上面破损的罗摩鼎,“这便是母痋的巢穴。”
方多病拿起罗摩鼎,打开一看,里边沉睡着一只大腹便便的虫子。
母痋体型巨大,几乎是子痋的三倍,极为骇人。
李莲花沉声道,“方小宝,先试试你的血能不能将它杀死。”
方多病点了点头,拔出尔雅,割破手指,挤出两滴血。
血液精准的滴落到虫子上,却没有发生丝毫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