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丢下这么一句,李莲花便不再搭理他。
玉清暗自咋舌,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渣男语录?
宗政明珠一噎,将目光转向其他人。
可巧了,没一个人是清白的,几乎谁都看见了另一个人行事鬼祟。
昨日傍晚,李莲花看见宗政明珠与金员外发生了争执。
半夜时,简凌潇看见‘关河梦’抱着个包袱出了门,‘关河梦’又看见公羊无门偷偷跟踪芷榆姑娘。
而公羊无门是因为看见芷榆半夜从金管家屋内出来,觉得可疑,方才在她身后跟踪。
一番交谈下来,李莲花似笑非笑。
“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废话了。”
宗政明珠冷笑道,“所有人都有嫌疑,那就将整座山庄搜一遍吧,若在谁那里搜出泊蓝人头,此案自见分晓。”
就在众人准备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玉清喊了声,“芷榆姑娘,我对元宝山庄的景致很好奇,可否请你带我四处走走?”
芷榆微微一怔,心下有些慌乱,计划被打断了。
她平稳心绪,屈膝一礼,柔声道,“先生是客,芷榆自当遵从,请先生随我来。”
李莲花若有所思的瞥了芷榆一眼,没有多问,也没有跟随,同方多病一起回了客院。
元宝山庄有钱,人尽皆知。
山庄内部的设计,配得上它的名声。
庭院深深,种植着很多珍贵的花草树木,其间有一条以昆仑子玉铺垫而成的鹅卵小白玉路,两侧生长碧色油光的青草,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风雅趣味。
玉清右手持剑,霜雪穿梭在草间,打在细草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亦是风雅趣味。
“芷榆姑娘是金员外的义女?”
玉清的声音很轻很飘渺,芷榆躁郁的心绪平静了一些。
“正是。”
“姑娘在元宝山庄过得如何?”
“承蒙姑娘关心,义父对我很好。”
“听闻十年前,金满堂收养了八个孩子,之后只将你一人收为义女,其余人呢?”
芷榆嗫嚅着双唇,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玉清掌心一旋,霜雪在她掌中旋出一朵花,竖于肘后。
她停下脚步,立在锦鲤池旁,蹲下身将手伸入水中,一条鲤鱼靠了过来,啄着玉清的手指。
“他们在被培养成药人的过程当中死了吧?”
从玉清刚刚问出那句话的时候,芷榆便知道此人知道些什么。
听到她提起药人,也不感到意外,因而她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万物万生,皆有所命,也皆有追求,鲤鱼尚有越龙门之志,芷榆姑娘,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芷榆静默片刻后回答。
玉清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想偷偷离开这里。”
芷榆一惊,“不是我杀的老爷,我不是畏罪潜逃,我只是……害怕。”
“我知道,”玉清微微仰头对上芷榆慌乱的眼神,宽慰的弯起唇角,“所以我没有告诉其他人。
你勿需害怕,有我在,没人会将杀人的罪名栽赃到你头上。”
芷榆静默了片刻,蹲在玉清身边,望着她手边的鲤鱼,低声问,“你为何要帮我?”
“痛吗?”
“不痛……”
不知为何,芷榆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委屈,就好像这么多年因受到不公而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她的双唇不受控制的抖动着,泪水滑落,滴到石头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痛,痛死了。”她声音哽咽,“虽然金满堂割开我手腕放血时会点迷香,当时不觉得疼,但醒了之后,一条又一条的伤口,痛不欲生。”
玉清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不会了。金满堂没有后人,如今他死了,元宝山庄就是你的,这不也是一件意外之喜吗?”
芷榆破涕为笑,“先生说得对,如今元宝山庄都是我的,我为何要跑?”
玉清站起身,理了理衣摆,“事情了结之前,有何麻烦你自可去寻我。
你的私事我不过问,不过药人的身份你一定要隐瞒好,否则极有可能会引来丧心病狂之徒,给自己沾上危险。”
“我知道,多谢先生。”
目送着芷榆离开,玉清又在池边待了一会。
半刻钟后,玉清微微仰头,“既然来了,就不必东躲西藏,出来吧。”
池子一侧的林木后边,走出来一道黑色身影,是惯于着黑衣的简凌潇。
“简先生来寻我为的是董羚,或者说董羚的病?”
“我与济怀先生并不认识,济怀先生为何会知道?”
简凌潇冷淡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人也缓步走到了玉清身边。
“密道的话简先生应该也猜到了其中的意思。
金家人有代代相传的树人症,泊蓝人头对缓解此症有奇效。
或许你有亲人与金家有关,所以你才对泊蓝人头的失踪表现得那么急切。”
简凌潇不置可否的偏了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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