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急了。
“这毒可有解法?”
“夏大人别急,我正要说到这个。
火寒之毒虽为天下第一奇毒,却也有解法。
我这有两种解法,可供聂先生和夏大人选择。”
“还请小神医赐教。”
玉清将完全的解法和不完全的解法都告诉了几人。
这些人都是明眼人,一经比对便知道梅长苏也中过此毒,且用的是完全的解法。
体质病弱,不可享常人之寿。
再听玉清提起,聂铎只觉得心中悲戚。
他强忍着泪水,无法控制的将嘴唇咬得发白。
蒙挚脸色青黑,恶狠狠地瞪着梅长苏,又是无奈又是心痛。
梅长苏垂下头,低低的唤了声,“蒙大哥……”
“你别说话,你明明说过你只是身子虚弱,养养就好的。”
蒙挚眸中怒火燃烧,“你不在意你自己的命,你可想过我们?
若你出事了,我该如何?赤焰军那些活下来的人该如何?霓凰郡主又该如何?”
蒙挚不是蠢,只是大智若愚。
眼见着这个猛男就要抹眼泪了,玉清赶忙开口。
“你别哭呀,我还没说完呢。”
蒙挚重重的哼了一声,一抹眼睛。
“谁哭了!”
玉清心中一啧。
行,你没哭。
没哭还抹眼泪。
“你们少帅我已经找到医治的法子了,但这个法子以我的能力只能使用一次。
而第二种解法,前不久我也研制出了一个方子,让解毒后的聂先生可以开口说话。”
玉清挑了挑眉,“所以,你们怎么选?”
夏冬看了眼梅长苏,转头凝视着聂锋的眼睛。
目光交织之间,两人便已经心意相通。
少帅必须活。
他们二人能相伴一生就足够了。
夏冬温柔的抚摸着聂锋脸上的白色长毛。
“锋哥,我已经忍受了十三年的孤寂,无法再承受第二个十三年了,我想与你相伴一生。”
聂锋眸中闪烁着泪光,无言的点着头。
玉清一拍手掌,“很好,如此皆大欢喜。今日已经晚了,不便动手解毒。
夏大人白日里不便过来,明天我先做好解毒的准备,待夏冬大人来了我再为聂先生解毒。
如此夏冬大人也可安心。”
夏冬感激道,“劳烦小神医费心。”
聂锋解毒的事情商定了,就要谈到梅长苏的问题了。
蒙挚蹙眉道,“小神医,你刚刚说得可是真的?小殊真的还有救?”
聂铎也看向玉清,眼睛甚至发着光。
不论是他和黎纲,还是活下来的每一个赤焰旧人。
在一年年的失望下,只希望少帅能在有限的生命内安安生生的过完一年又一年。
为此,他们乖乖听从少帅所有的安排,不让他费心。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没有放弃寻找治愈少帅的希望。
有几个人听说有一味冰续草能救少帅,一直不遗余力的出海寻找。
可若真的有用,老阁主怎会不直接告诉他们?
因而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一种他们所认为的希望罢了。
其实冰续草确实有用,但那需要拿十名绝顶高手的命换梅长苏一人的性命。
梅长苏不可能会答应,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梅长苏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吗?
他知道。
此药难寻,给他们些希望也是好的。
同时,也是因着冰续草疗法所要付出的代价,梅长苏迟迟没有决定采用玉清的法子。
玉清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也明白梅长苏传信让蔺晨来金陵的用意。
梅长苏现在身体状况还可以,她也不着急。
但结果已经注定。
就算他不乐意,小黑屋加捆绑,也能强制性的将他给治好。
梅长苏可打不过她。
不,是没有人打得过她。
所以,梅长苏想拖,就让他拖着。
她可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三妹。
回到现在。
玉清瞪了蒙挚一眼,“我堂堂神医能说胡话吗?”
是不是瞧不起人?
察觉到玉清眸中的不善,蒙挚连忙摆手,嘿嘿一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能救就好。
靖王殿下还不知道小殊的身份,若是让他知道小殊命不久矣,肯定会崩溃的。”
玉清沉默了。
何止是崩溃,简直是破大防。
聂铎压下唇角的笑意,低声问道,“宗主,要不要传信回盟里,将这件事告诉大伙?毕竟这些年……”
梅长苏面色却不如蒙挚那般轻快。
他声音低沉道,“暂时先不要告诉他们。”
现在还不确定此法究竟有造成什么后果,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三妹必定会伙同他们强制为他治病。
若是为了给自己治病而让三妹付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代价,他心难安。
玉清撇了撇嘴,“二哥,想那么多做什么?”
梅长苏微微一笑,“蔺晨已经出发了。”
“哦,”玉清挑了挑眉,“正好,我好久没有捉弄他了。”
梅长苏叹了口气,为蔺晨默哀。
他微微偏头,看向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轻声唤了一声,“冬姐。”
夏冬对上梅长苏的眼眸,笑了。
“放心吧,我不会露出破绽的。”
说到这,她咬了咬牙,恨声道,“我也想知道师父为何会做得这般狠绝。”
“那便好,”梅长苏吐出一口气,“我相信冬姐能控制好自己。”
蒙挚若有所思了片刻,问道,“小殊,卫铮呢?他如今在哪里?”
瞥了眼迟钝的蒙挚,梅长苏忍不住叹息。
“他如今在很安全的地方,蒙大哥不用担心。”
可不就是安全吗?
药王谷,深山老林不说,其外还围绕着一圈的毒雾、毒草、毒虫。
进可攻,退可守。
而且,梅长苏还给素老谷主去了一封信,让谷主看好他。
他现在应该被素老谷主锁在药王谷的某个角落里吧。
想到这,玉清嘿嘿一笑。
这主意可是她出的。
要是这样卫铮还能出事,她就不得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