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寐雨纵是一身傲气,听见这句话,拿着苹果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弥补你什么?别胡说八道,受伤了吃点水果好得快,快点,手都举酸了。”沈寐雨眨了眨眼睛,把躲闪的情绪掩盖在上一秒,故作不耐烦道。
“不用了。”言粟摇了摇头,继续恢复了刚才静静坐着,看向窗外的姿势。
言粟脾气倔,和沈眠川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一点,沈寐雨领教过不止一次。
所以,她把削好的苹果拿到了隔壁病房,给同样摔伤躺在病床上的沈亭吃了。
“多谢小姑。”沈亭笑得明媚。
“二嫂在这儿陪你,我就先回去陪粟粟啦。”沈寐雨笑了笑,轻声说完,离开了沈亭的病房。
就这样,沈寐雨在言粟的病房,守了她一天一夜。
第二天晚上,趁沈寐雨睡着了,言粟独自下床,离开了医院。
她本以为,两天了,沈眠川无论如何也该回来了,无论如何,她知道了真相,他也该给她一个解释的。
但是,他没有,他人呢?
他又去了哪里?
他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
言粟凭着记忆,走出小镇,走上了来时的那条高速公路。
没有了沈眠川,她还能找谁…
幸好,还有夏涯。毕竟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她借给他们的钱买的。
是沈眠川弥补她的钱,是换她父母两条命的钱。
大年初二的晚上,夜色晴好,但月亮就那么细细的一条弯牙,照在高速公路上,清辉所剩无几。
言粟摸着黑,一步一步地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也不知道还有多远。
突然,身上的手机响了。
言粟拿起来一看,正好是夏涯。
“你这个蠢女人,有了男人就忘了兄弟,老子等你两天了,连个春节祝福都没有是吧?”电话那头,夏涯的声音愤怒又亢奋。
言粟沉默了半晌,似乎是被夏涯拉回了现实,脚上的酸软和身上的疲惫纷纷涌现,她虚弱地开口:“来接我。”
“咋了?被男人甩了?”夏涯疑惑地问,却没有迟疑,“发个定位。”
两个小时后,言粟听见一辆摩托车的引擎声出现在高速公路的尽头。
没过多久,穿着羽绒服的夏涯满脸风尘地摘下头盔,红着鼻子,哈着热气,骂道:“真狠呐你,让你发定位你就这么不客气,200多公里你也好意思发?”
言粟看着在寒风中骑着摩托被寒风吹了两个小时的夏涯,鼻子一酸,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嫌远下次给个上限,超额拒接啊。”
但是,言粟也在寒风中等了他两个小时啊。
“戴上。”夏涯不忍心再说什么,扔给言粟一顶头盔。
摩托车重新发动,夏涯不耐烦地碎碎念:“不知道油还够不够,不够我们还得推着车走回去。”
言粟没有说话,静静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偷偷找了个角度,让夏涯帮她当了大部分的寒风。
“嘟嘟嘟嘟——”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下,望不到头的高速公路上,声音可以用轰鸣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