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没有教过你,别自己找死?”
“一向都好脾气的水神,终于忍不住了?”
不等他再次动手,落羽突然后退了几步,从右手里幻出一团白色的灵气:“这是你的一魂一魄,如果你靠近一步,我就当场把它给毁了。”
尚景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难道落羽要玩胁迫那一套吗?虽然有些卑劣,但的确是个好法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依旧淡定地坐在原地,甚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给她自由。”
“自由?她一直都是一个不受束缚的神仙,何须自由?”
“只要你放过她,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一魂一魄我可以还给你。”
尚景根据口型看出来了他的意思,他急忙冲过去:“落羽,你别冲动!”
长言突然笑着站了起来:“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要刚烈一些,可是你不怕我食言吗?”
“今日有尚景在此见证,你必定不想她回来的时候恨你吧?”
他不再说话,而是细细打量着这个血族。
落羽的确比他想象中的更要在意崖香,而且他在意的方式与他不同,他不再想着占有,而是想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她的自在。
自由,真的对她来说这么重要吗?
突然之间,长言不想要回那一魂一魄了,他想试试她到底将自己放在什么位置,即便有落羽的存在,她会如何选择?
“魂魄你且暂时留着,我有其他的条件。”
“什么条件?”
“自行用桃木封印自己到西方大陆的地底深处。”他慢慢地走近他:“我会掩去你的全部气息和踪迹,只要她一日未找到你,你就不能苏醒。”
他本就只剩下五百来年的寿命,如若再被水神给遮去气息,无疑是让他独自躺在冰冷的地底等死,且还是遭受着桃木封心的折磨慢慢等死。
明明用着最温柔的语气,却说着最很厉的话。
“好。”他想也没想的回答道:“也请你记住答应过我的事,放她自由。”
“用性命的换取她的自由,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
直到这一刻,长言才终于发现这个自己留下来的分身,或许真的不属于自己。
本来只是想他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看顾着崖香,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产生了情感。
这份情感很短暂,却远比他的源远流长。
“去吧。”长言微微合上眼睛:“只要你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一切我都不会再管。”
虽说崖香找不到,他就不能醒,但是大家都知道,作为水神的长言有这个本事让她再也找不到,即便努力寻到一丝踪迹时,他也已经化为枯骨。
届时,他也可拿回魂魄,也可以在他不在的这些时间里,用这副残缺的魂魄换回崖香的心软。
尚景的眼前突然一片白雾,他知道这是水神使的障眼法,为的是不让他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所以他只能在尽力破除法术时,大声呼喊道:“落羽,你真的别冲动,你要是出什么事,崖香上神会伤心的!”
“可是相比陪伴,我更想她能自由。”
落羽自己回了自己一句话后,接过长言递过来桃木匕首,毫不犹豫地插向了自己的心脏。
有了自由的师傅,一定只能满心满意地想着自己了…
那里有他作为血族的心脏,也有崖香玲珑心给他的护佑,但这都敌不过蕴含水神封印的桃木。
在闭眼前的最后一刻,他用力地看向一直等着他的长言:“记得,给她自由。”
一道蓝光划过神界直接飞到了西方大陆的地底深处,因为其踪迹难寻,在其他人眼中也不过是天有异象而已。
在比鬼界还要深的地下,落羽紧闭着双眼不停地下沉,和他对她的执念一起从此长埋于无人能知的地底深处。
他终究还是还了一条命给她,用血族被卑微的方式。
尚景眼前的迷雾终于散开,遍寻不到落羽身影的他上前抓住了长言的手臂:“落羽呢?你是不是杀了他!”
“我是水神,怎么会轻易杀人?”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眼神也依然充满柔情。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上神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这样折腾她!”
长言突然感觉到有一丝沉重,回首看着这满院的梨花:“她错在爱错了人。”
“难道不是你爱错了人,爱错了方式吗!”尚景几乎是红着眼睛问道。
“做天君,需得舍去情欲,对万事万物一样厚爱,这样的你可不行。”
他真想回他一句这天君谁爱做谁来做,可是他不能,因为这里面有崖香的希望。
“呵…反正你这样的神,很让我瞧不起。”
那些一开始对他崇拜的感觉全部烟消云散,尚景缓缓松开握着他手臂的手,有些失神地走了出去:“连她都如此被摆布,我又能如何呢?”
北境之巅。
崖香本来还和黑无常四处漂浮着想要找出封印的漏洞,突然听到外面的积雪再次开始崩落,意识到封印松动的两人急忙联合破封,从那个入口一起飞了出来。
刚落地,她就感觉心口一痛。
这不是菘蓝给她的那颗心,而是玲珑心与她的感应…
难道落羽真的出事了?
黑无常见她一直扶着胸口不说话:“怎么了?难道这封印影响到你了?”
“这封印突然松动,你觉不觉得是施展封印之人动的手脚?”
黑无常倒是十分不避讳地说了出来:“难道水神肯放我们出来了?”
“落羽…遭了!”
她带着黑无常快速返回鬼君殿,只看到一脸失神的染尘和玉狐。
“落羽呢?”
“不…不知道。”玉狐闷声回答道。
“我不是叫你们看住他吗!”她回眸看了一眼在墙角蹲着的白无常:“到底怎么回事!”
白无常有些怯怯地飘过来:“我觉得我好像被算计了。”
“什么意思?”
“菽离故意杀了个人召唤我,告诉我你和老黑在北境之巅,我一时慌乱就来问染尘有没有破除之法,然后…”
“然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