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你怎么到现在都还不明白?”
崖香笑着向后退了两步:“我该明白什么?”
“神仙伤人也会有反噬,我这是在帮你。”
是啊,他借李二狗的手改了丞相的命运,也让如此恶迹斑斑的他不会再因为被她伤到而产生反噬,虽然这样看似是在替她作想,可不还是在算计着她吗?
他大可找其他的人和借口,却偏偏要利用她,难道就是因为对她足够了解,能够完全掌控,所以这才又将她卷入浑水之中?
还是他想提醒她,不论她知道多少,心性有多少变化,身边多了多少人,依旧走不出他的掌控?
“长言......你变得很可怕。”
许久都未听到她如此唤他,心中有些平息了许久的涟漪荡了起来,君祺承载着那些对她的眷念向前走了两步:“香儿,我从来都没变过,变的是你,是你不再相信我的做事方式,也是你先觉得别的人对你的好才是真的好。”
什么谬论!
他还在想着控制她,不仅仅是行动轨迹,还有思想和神智。
当初的她到底是有多不谙世事,才会相信这世上真有如此纯洁的人存在。
“你别靠近我!”崖香红着双眼大喊了几句:“等我做完那件事,你就把炼妖壶给我,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联系了!”
“十万年,我守护了你十万年,竟然敌不过那个与你相识没多久的血族?”
“与他无关,我只是害怕你。”
害怕?
他一手带大的战神竟然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香儿,其实我......”
“你不要再说了!”
崖香挥袖打倒了一个烛台,看着火焰并没有顺着流下来的蜡油而行走,而是只在棉芯上燃烧着,突然觉得蜡烛尚且如此,更何况自己。
这十万年的恩情,她总有法子还的。
玉狐本来还在躲懒晒太阳,看着她突然意气风发的回来,不禁一个激灵弹起来:“这女人怎么就好了?”
“染尘你和小树回妖族,玉狐、落羽和我回一趟鬼界。”
尚景从一堆树叶里探出头来:“那我呢?”
崖香抬头看见他正缩在树枝中练功,不禁莞尔:“就看你的选择了。”
她这次可是准备要去杀天君的,所以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可以选择立场。
“我当然要和上神你一起!”尚景从树上跳下来:“我从小就梦想着能和上神你并肩作战呢!”
“好。”
看了一下这院子里的男侍,她有些不耐烦招手随便喊来了一个:“若是陛下问起,你就说我们去做事了。”
“国师大人......陛下说过不能让你出宫。”
“凭你们就想拦住我们?”玉狐挥出爪子打出一个幻境,将这整个宫殿都给封了起来:“还是好好在这里做梦吧。”
崖香颇为欣赏地摸了摸玉狐的头:“干净利落,有点长进。”
“这都是落羽教我的。”
正说着,他就从屋里走了出来,虽然还需要靠扶着墙壁才能站稳,但是依旧抹灭不了他满脸的喜悦:“终于要走了?”
“嗯。”
刚分为两路离开后,君祺就来到了这里,他抬头看着神界的方向,神界一日,人界一月,也不知下次再见到她需要多久,但是到了那天,她就会和自己走上陌路。
没有理由去阻止她,毕竟这的确是她该去做的事情。
刚到鬼界时,尚景就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我们为何不直接去神界杀个措手不及?”
“黑无常一直都没有回应,而且我安排的那个人也没有动静,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他不是与你性命相连吗?感应不到?”
落羽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何时黑无常与她性命相连了?
那些要大度的话顿时被抛在了耳后,他伸手拉住了她:“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
“性命相连。”
她倒是忘了以落羽的个性,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虽然他现在看起来肚量大了许多,但也无法更改他本质是个小病娇的事实,心眼如此小的他,怎么愿意她和别人性命相连?
无奈之下,她只能沉着脸说道:“那时我才醒过来,发现自己不能离开鬼界,而黑无常也正好要没命了,所以我们便一起使用了聚灵草。”
提到这个,落羽又是愧疚地松开了手,她会如此自己有很大的原因,所以他不再敢对这件事说什么。
尚景见到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尴尬:“那什么......只是寿数共享而已,没有其他的。”
“嗯。”
让尚景带着落羽去鬼君殿看看,她独自一人到了鬼域。
看来人界的确不太安宁,这里添了不少恶鬼,每一层都可以听见他们凄厉的叫声。
行至第十八层,她拐进了一个被法阵隔着的小间里,看着里面还是被关着的一个“人”:“黑无常没有来过吗?”
“你说过会放我出去,你不守信用!”
看来真是出事了。
“我现在不是来了吗?”
崖香抬手解开了他身上的禁锢,看着已经被披头散发的兰斯:“你的命脉还在我手上,别想着打其他歪主意。”
无限复活,这便是兰斯作为血族的本事。
只是他隐藏得这么久,还是被她给发现了,所以他能不停复活的命脉被她锁在了自己身上,若是兰斯敢反叛,她就会立刻毁了他。
也亏得她当初在鬼域里待了这么久,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做完这件事你就给我自由。”
“那是自然。”
等着兰斯潜出鬼界,她这才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开始寻找黑无常的踪迹,走遍三界,却只召唤来了白无常。
“黑无常呢?”
“他......”
感觉到他脸色有异,她的躲在袖口里微微抓紧:“他是不是从去找过君祺之后就失踪了?”
“嗯。”白无常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到她身侧:“他去之前让我告诉你,他会告知君祺他与你性命相连,所以君祺必定不敢对他做什么。”
“可他自己送上去当了筹码。”
“如果他不去,君祺怎么会轻易放手让你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