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门客的这个举动,吓得黄衣女子尖叫不已。
“住手!”
田白眼皮微微眯起,眼睛里露出的寒芒,甚至让人不敢对视了!
“乜!汝是何人?”
那人迷离着眼神,见到自己本来就要得手的猎物,竟然躲在了眼前这个小冬瓜的后面。
“嚯嚯!”
他满嘴喷着酒气:“汝这厮只有这般的身高,莫不是是那晏大夫的后人?”
“嚯嚯!那老鬼素来与家主作对,却是没想到,他的后人也是要投靠了家主呐!”
那人绕着田白转悠了一圈,见到他的身高实在是太矮了!
记忆里面,这般身高的,也就是那个差点钻了楚国狗洞的晏婴了呢!
不怪门客想不起田白的身份,实在是因为这一间后院里面的女子,都是田恒用来拉拢他们门客的工具罢了!
既然田白出入这里,应该是也是田家的门客才是!
毕竟田家嫡系,可不住在这里呢!
田白皱紧了眉头,此人是尊祖的门客,单单是看着这人对于朝堂往事洞悉一切的样子,就知道这厮的地位必然不低了!
他还没有闹清楚这一具身体,究竟得到了田乞多少的看重…
田白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躁动压了下来。
此人不能伤了!
他不愿意多做纠缠,是以,就对着那门客开口道:“那边有水,汝且去净脸,清醒之后,在与某分说!”
田白转身,看着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少女:“那…嗯…姑…姑姑…”
田白使劲咬了咬打结的舌尖。
咋回事?虽然这个少女很像当年的她,但是,这终归是相隔了两千五百年时光了啊!
她又怎么能是她呢!
晃晃脑袋,田白对着身后脸上还是带着惨白的少女开口道:
“姑姑,你切先回去吧,下次在出来,记得带上了侍女!”
终究不是她啊!
田白看着少女胆小的样子,叹息了一声。
她,再也回不到他的身边了,自己也不可能在回到她的身边了!
长大的人,心中总是有着一个无法触及的伤疤的。
也许,唯有睡梦中那一首同桌的你,回荡在梦境的时候,打湿了的枕巾,才能在回忆中一诉衷肠了吧!
“余,余…”
少女畏畏缩缩的,她的眼神,躲躲闪闪的看向了边上那个正歪着脑袋,思索田白话语的门客。
“去吧,此间无事了!”
少女的柔弱,让田白心尖一颤。
记忆里那一幅最为深刻的泪目,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深吸一口气,田白看向了面前的门客:“此乃田家后宅,先生无故闯入,意欲何为?”
“呵呵!”
“咕咕!”
“嘎嘎!”
“哈哈!”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那门客的笑声,竟然一口气变换了三四种声音。
田白微微皱眉,心中对这人便又多了几分地不喜。
少女见到醉酒门客没有注意到了这边,一矮身,就要从田白身后绕过,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去!
“美人不准走!”
哪知道,本来正在大笑的门客,忽然一把拉住了黄衣少女,更是一使劲,就要将她朝着怀里搂过!
“混账!”
田白豁然大怒,“呛啷”一声,就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唰!”
乌青的光芒一闪,青铜剑斩向了门客的手臂。
“哎哟!”
门客眼睛一缩,酒劲也是醒了半分,眼见自己要是继续拉扯少女,就要被砍断了一条胳膊,当即便是缩回了手臂。
但是,饶是这样,他的手腕上,依旧被锋利的青铜剑划破了一道口子。
殷红的血,滴滴答答的朝下流淌着。
“无知小儿!你这是在找死!”
门客怒骂一声,伸手就要去摸腰间的佩剑。
哪知道这一摸,却是摸了一个空!
先秦时代,人们以勇武为美,男人随身都是要配着一把宝剑的。
这一风俗,直到赵匡胤时期,才是被强制改变了。
转而变成了带着一把娘炮的小扇子。
若是在别处,这门客自然是剑不离身的!
但是!
这里是哪里?
齐国上大夫田乞的府邸!
而在58年前,却是发生了一件震惊世界、铭记千古的大事的!
齐景公姜杵臼的哥哥齐庄公与臣子崔杼的妻子苟且,更是当着崔杼的面,将崔杼的一顶绿色帽子赏给了别人!
这就是绿帽子一词的由来。
有一次,齐庄公借着国事,看望装病的崔杼,然后当着崔杼的面,拍打崔杼的卧室房门,欲要与崔杼妻子东郭姜苟且。
东郭姜丈夫就在身边,哪里敢应,只是闭门不出!
庄公就抱着柱子,一边拍打,一边唱歌,还将下裳给脱去了。
崔杼大怒,联合齐庄公的宦官侍者贾举,砍死了齐庄公。
经此一事之后,齐国位高权重者,对于身边人就有了防范。
更何况是素来都以老奸巨猾著称的田乞呢!
因此,这门客随手一摸,哪知道却是摸了一个空!
他的佩剑,早就交给了门口的田书了!
要知道,田书亲自把守大门,可不单单是迎接族人这么简单呢。
田家核心族人全数在列,若是有人暴起,随便伤了一个,都是田家的损失。
是以,田乞就授意田书,收走了门客的兵器。
田白是田家嫡孙,自然是不在此列的!
这门客摸了一个空,却是发现不见了长剑,脑门上顿时带上了冷汗。
“汝,汝是何人?”
此时,他的酒劲已经全部被吓走了。
天啊!
自己似乎得罪了不能得罪之人了!
门客吓醒了酒,田白却是不愿意就此饶了他。
敢在田家宅院里面欲要拔剑对付自己,他岂能容忍了!
“你可是要寻剑?”
田白眼神眯了起来。
“嗯,”门客下意识的点头,哪知道话语出口了才是觉得不妙,又急忙摇头:“不不…”
“你欲要持剑砍我?”
田白忽然提高了腔调,反手一剑砍了过来。
“反天了不成!你敢拔剑砍我?”
田白嘴里大声嚷嚷起来。
鹅黄衣衫的少女,脸上虽然苍白依旧,但是,闻小白此言,眼角却是有了笑容。
田白已经一剑朝着门客腰身抽了过来。
“哎哟!小公子饶命啊!”
门客一机灵,顿时想起了今天的会议上,可是有着一个小公子在列的!
这可是田家嫡孙啊!
门客只觉得自己犯抽了,竟然要当着人家的面,调笑田家的姬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