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邀王女前来，是为圣水之事！”时间紧迫，小皇帝也不废话了，直入主题。

程雪挑眉，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皇帝还有些能耐，能在莫桐手底下活下来不说，还被他知晓了圣水的秘密。

她不知道土灵珠得依附在小皇帝身上才有活路，不然，应该不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此处尚且安全，陛下但说无妨。”程雪对他还算客气。

“每隔一年，朝圣日前，我便会昏迷一段时间，期间人事不知，但醒来后，便觉身体乏力，皮肤发皱，似是泡水多日所致。”

“今年原本也不例外，只是前段时日，我突然噩梦缠身，再次昏迷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在沐浴，国师也在…”

说到这儿，小皇帝见对面的凰图王女神色有些古怪，语气一顿，赶紧补充道：“那妖人并未对我做什么，朕的清白，怎可毁在妖人手上！”

程雪脸色更加怪异了，小皇帝越描越黑，干脆不在这上面多说，将话题拉回正轨：“我怀疑，圣水便是浴汤！”

这下，程雪是彻底坐不住了，赶紧追问：“你有何证据？”

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剧烈，小皇帝自觉扳回一成，面色也不再紧绷：“那阵子噩梦连连，我便有所防备，平日泡的汤浴，皆是由专人调制的香汤，气味特殊，经久不散。”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程雪面色凝重。

“在灵旭，要得到圣水不难，我派人领回的圣水，确实有淡淡的香汤味。”说到这儿，小皇帝面无表情。

这下是证据确凿了，得知真相，程雪并不觉得如何高兴，相反，还有些隔应，只是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脑子快速运转起来，如何才能将眼前这个圣水量产机抢到自家院子去呢？

“你打算怎么办？”程雪先发制人。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能将这妖人赶出灵旭境内，你们想要的，我尽量配合。”

“想必你也清楚，这妖人难对付得紧，况且圣水之事，尚未彻底查清，你真的相信，你随便个澡，便能制造出万民追捧的圣水？”

“经过今日之事，那妖人定会加倍警觉，你我现在若谈不妥，恐怕再无商议之机。”

这是嫌弃她说太多废话了，程雪撇了撇嘴：“既然得通过你才能产出圣水，这次骗她出宫，你留在灵旭已经不安全了，干脆随我一起回凰图。”

“这…”小皇帝神色迟疑，凰图再怎么说都是他人国家，他身为灵旭的皇帝，投奔凰图，怎么看都像是自投罗网。

程雪也明白他的顾虑，连忙向他保证：“你放心，只要我还喘气，就不会让你嗝屁！”

“…这话有些粗俗，凰图女子，果然与众不同。”小皇帝在心中腹诽，面上虽依旧为难，心底却差不多接受了此番安排。

秦皇自幼质于他国，还不是开创了万世基业，他只是找个地儿落脚罢了，用不了多久，他定能除去妖邪，风光回国，还灵旭百姓清明！

下定了决心，一切都好说，程雪猜到他没有退路，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就等他点头。

守门的宫人叩了叩门，一连三声，轻缓平稳，看来一切正常，虽如此，小皇帝明白时间紧迫：“有王女的承诺，朕当然放心。”

宫外，莫桐带着人，朝着皇宫极速进发，可惜等他们到时，还是晚了。

留下的几个眼线全部死了，尸体推入枯井，是小皇帝的作风，莫桐收到暗卫的禀告后，不禁冷笑一声，小白兔也会咬人了，等把他的门牙敲了，就乖觉了！

小土毕竟跟了她近十载，以她的心眼，不做些手脚就怪了，更何况这颗珠子自私又任性，不用点手段，她能放她任她与别人结契？

虽说升龙殿不得动用修仙者的手段，但她还有不少圣水，即便灵气再稀薄，寻人而已，也够了。

果不其然，小皇帝跟着程雪跑了，一路北上，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凰图境内，她的人，现在去追，吃力不讨好。

莫桐一边命人看好水牢里的人，一边放出消息，宫中擒获一批奸细，里应外合，掳走了皇帝。

皇榜贴在大街小巷，京都里的百姓议论纷纷，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三日后，便是那奸细问斩的日子。

官兵开道，囚车驶出，三日的牢饭并未对路远山造成太大的影响，他双目紧闭，站在囚笼中，喜怒难辨。

日头当空，空气中的灰尘仿佛变了形，人群拥挤，看热闹的人只觉得热，只因监斩官是国师，底下的人根本闹不起来。

没有人出声，铁链与地板摩擦碰撞出的声音，清晰地传至众人耳中，不知为何，看惯这种热闹的京城百姓，都有些紧张起来。

有人劫法场？有人劫法场！

疑问只在一念之间，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一大群穿着凰图盔甲的士兵突然涌进城，直奔法场而来。

国师坐在上首，依旧淡定，城门外可是有五万大军啊，都是凰图出来的，饶是以暗卫头子的心性，也很难保持平静。

莫桐瞥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扔下了监斩令，刽子手高举屠刀，下一秒便被一阵大力撞飞，对方速度之快，众目睽睽下，不见犯人身影。

见状，百姓一片哗然，以为见了鬼，亲眼见了这等异事，即便上首的国师神情再严肃，也不能阻止他们八卦的心思。

莫桐面无表情，心中却松了口气，来了就好。

程雪带着灵旭皇帝回凰图，本不想节外生枝，可是事与愿违，路上听闻皇榜之事，稍微一想便明白，此“奸细”怕是路远山。

她心里也清楚，这是莫桐的阳谋，就是为了诱她去劫法场，路家叔侄对她忠心耿耿，她不可能见死不救。

所以，交代人护送小皇帝回凰图后，她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灵旭京都，救人这事儿，交给旁人，她总归是不放心的，况且，她也好奇，莫桐能使出什么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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