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旭京都，特别是行刑的法场周围，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程雪没出现还好，如今来了，自然是不可能轻易让她逃出去。

莫桐手中的暗卫都是精心培养的，配合她手中的圣水，训练出的暗卫个个能以一当十，随便放一个出去，都是旁人口中的绝世高手。

因此，就连程雪自己都没有太意外，被莫桐的人拦住。

看着周围一圈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程雪扯了扯路远山的胳膊，示意他打起精神，程雪自己死不了，路远山这个纯粹的凡人，就不一定了。

路曲瑾已经没了，她可不想再搭上一条人命。

话虽如此，程雪也不是太担心，反正小皇帝已经快到凰图了，城外还有五万凰图大军，她来之前已经做好安排。

因此，当程雪站在莫桐面前时，毫无畏惧之色，甚至因为路曲瑾的死，看向莫桐的眼神充满冷意。

见状，莫桐神色一顿，想好的说辞没了用武之地，只见她挥了挥手，暗卫全部退去，路远山也被人押了下去，室内只剩程、莫二人。

程雪看了眼路远山踉跄的背影，眉头紧皱：“路曲瑾是你杀的？你为何杀他？”

“此事说来话长…”

“我有的是时间。”

“不，你没有。”

莫桐语气笃定，程雪干脆放弃问她，人都死了，问再多也无意义。

“回去告诉郑骄阳，我灵旭可以不计前嫌，与凰图联盟。”

“不可能。”

程雪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留余地，莫桐神色不变，似乎早有预料：“你以为，圣水的秘密真这么简单？就算小皇帝在你们手上，你们依旧得不到圣水。”

“这事儿不劳你费心。”程雪冷笑一声，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我不跟你谈，传信给郑骄阳，让她来一趟！”莫桐心中一梗，此路不通，便想找个讲道理的人来。

“不传！”

“…路曲瑾之事，是我莽撞了。”莫桐当然明白程雪的心结在哪儿，为了大局，她稍微放下身段也无妨。

程雪听了这毫无诚意的说辞，怒气更加升腾：“这里生活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真人，你视人命为草芥，就不怕产生心魔吗？”

“视人命为草芥？请问程大善人，当日你举兵攻打我腾城时，有多少人因此丧命？”莫桐摇了摇头，面带嘲色：“我修仙之人，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区区一个凡人，掺和你我之事，死了也就死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程雪丢下一句，便不再开口，看得莫桐心中一阵气闷，这就是渡劫老祖养出来的人吗？天真任性得让人羡慕！

若在平常，莫桐不通过程雪，自己联系郑骄阳也不是不行，可眼下事情紧急，自凰图撤兵后，风前、雨威、谷湘三国又开始蠢蠢欲动，她的兵马不够，圣水再多也无济于事。

再加上小皇帝生事，为今之计，最好迅速是与凰图结盟，程雪身为郑骄阳信任之人，一定有特殊手段能与其取得联系。

所以，她才会如此急躁，甚至愿意为一个凡人之死，露出歉意，可惜对方认死理，根本无法交流。

莫桐拿程雪也不是毫无办法，既然她如此看重路家叔侄，拿路远山做要挟，不怕她不妥协。

果不其然，在另一个人的生死面前，程雪没有再拗下去，迅速传信与郑骄阳，言明此事。

走的是急报，不出半日郑骄阳便收到密信，拆开一看，毫无意外之色。

升龙殿的试炼，耗时实在太久，久到以她的心性，都有些不耐烦了，能尽快解决多余的人，也好！

所以，两国结盟，在双方主事之人的推动下，迅速完成了。

除却程雪原本从版城带来的五万兵马，凰图还有近八万兵力，留守在国境内，郑骄阳略一思量，分出五万人马，前往灵旭“增援”。

莫桐对此没有多说，大军入灵旭境内，她将库存的圣水全部拿了出来，大部分给这五万人服下，还剩一部分快马加鞭，连夜送去了凰图，这些都是结盟时说好的。

吃这么大的亏，莫桐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毕竟自己这边处于相对弱势，而凰图的皇帝又是郑骄阳，不好蒙骗。

但好歹结盟成功，小皇帝也送回来了，未来灵旭必定有一席之地，先将其他三国废了再说，她与郑骄阳，谁强谁弱尚未可知。

这一切发生得极为迅速，短短三日，凰图大军已经入境，休息一晚后，便服用圣水，如今正在营帐中躺着。

程雪心情不佳，她打心底不想凰图与灵旭结盟，如今这局面，将路曲瑾的死置于何地，将当初两军对垒，牺牲的将士置于何地？

郑骄阳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上位者选择的，一定是对大局最有利的决定。

心情不好的不止程雪一个，小皇帝才是最想骂娘的人，他多年的隐忍，最后闹出这么大动静，什么也没改变。

一切回到原地，他依旧是傀儡皇帝，甚至为了两国利益，还得被迫献身――圣水，当然是越多越好。

莫桐与郑骄阳暂时达成共识，效率着实惊人，两人皆知兵贵神速，所以当凰图后续的五万大军从圣水的后遗症中恢复后，第二日便合军出发，兵分三路，分别向风前、雨威、谷湘进发。

有了凰图的增援，三军加起来共有十五万人马，个个身强体壮，龙精虎猛，光是气势，便不同凡响。

很快，三方战场都打了起来，第一战关乎军心，在这冷兵器时代，几乎决定了此次的征伐结果，郑骄阳与莫桐都十分在意，并亲自上阵督战。

一共三方，还剩谷湘无人督战，郑骄阳便想派程雪前去，出征谷湘的乃是版城军士，她在他们当中还是很有威望的。

然而程雪自两国结盟后，便觉一切索然无味，任郑骄阳如何劝说，也不为所动。

无法，这事儿只好交给九王爷，当初程雪被九王爷滞留，从版城出来的将士们自然清楚，因着这层缘故，对前来督战的九王爷，心怀怨气，随不至于对他阳奉阴违，但军令传达，总不是那么顺畅。

因此，在风前、雨威的战场，两军大获全胜，郑骄阳和莫桐领军，直取对方京都，而位于谷湘的战场，局势便没这么明朗。

双方胶着起来，九王爷收到线报，脸色难看，想发火，但看到营帐中路远山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立即将怒火按捺下来，耐着性子商讨计策。

这计策没想出来，坏消息却一个接一个，最重要的是，谷湘竟然豁得出去，不要老巢，率领大军，直奔凰图去了！

再不想办法，家都要被人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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