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异样(1 / 1)

鸾凤长吟 右耳非一 2526 字 3个月前

余茂生在皇帝的怒气中品出了深远的意味,看来自己昨日送上的奏折皇上已经审阅,今日故借解梦之由论及此事。

他高举笏板叩拜道:“皇上!微臣对此梦另有猜测解析。”

梁润庭眉头松解:“说!”

何首言眼珠子瞟向跪在他身边的人,冷哼了一声。

余茂生抓住时机开口道:“凡存心养性之理,穷神知化之方,天人感应之机,治忽存亡之候,莫不毕书之。微臣猜测此梦乃为天意戒训,米缸乃百姓粮仓之意,虫为佞臣贪官之意,此梦预示我朝贪官污吏如米虫般与民争利侵吞百姓粮产之恶象。”

此话一出,跪在一旁的何首言突地直起身子怒指他道:“余茂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口出如此大不敬之话!”

余茂生无视对方斥责面向龙椅道:“皇上,微臣身为左都御史自当提督各道为皇上耳目风纪,为朝廷明辨忠佞,故犯颜进谏还请皇上责罚!”

梁润庭不发一言,冷冷看向何首言,似在等他说话。

何首言被皇上这一看不禁胆战心惊冒了一头的汗,这股恐惧形成一股强烈的愤怒让他难以自控,他再次指向余茂生道:“余茂生你装神弄鬼虚夸天命惊胁皇上实为不忠,怀疑污蔑栽赃同僚实为不义,我朝官员品行端正臣心如水,你却在这里造谣生非恶意诽谤!你到底是何居心!”

余茂生待他说完转身望着他道:“清者自清,本官只不过是遵从皇上旨意解读梦意,何大人何须如此激动?”

萧无惑见两人有剑拔弩张之势立刻出言道:“余大人,即便是解梦亦不可毫无根据信口开河,你说我朝或有贪污腐败之人可有真凭实据?”

余茂生将手中的笏板举向高处道:“王爷,下官已掌握部分贪吏名单正欲上奏皇上”说罢取出奏章面向皇上。

梁润庭提手一指,贴身太监海顺立刻碎步前去取了来放于御台之上。

何首言定定看着那黄色奏章只觉寒毛卓竖,不禁吞了吞口水。

萧无惑将何首言脸上的心虚尽收眼底,双拳轻攥。

大殿内鸦雀无声,直到海公公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众人纷纷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片刻后金銮殿内只剩两人。

“王爷可知这上头写着哪些人的名字?”梁润庭将身体微微往后靠去,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回皇上,微臣不知”萧无惑拱手道:“但微臣相信凡出现在奏书上的人定有贪污之行”

“哦?你为何这般肯定?”梁润庭眯着双眸问道。

萧无惑从容不迫道:“恕微臣直言,贪欲乃人之本性,古往今来鲜有两袖清风之人,朝廷之风所谓正邪臣以为不该以表象所论。”

梁润庭笑问:“那依你所见何为正邪?”

萧无惑道:“贪而为之以成大事则属良,廉而不为以误大事则属恶。”

梁润庭取过那本奏章在手里晃了晃道:“那依你所见朕该如何处置这些人?是为还是不为?”

萧无惑不假思索道:“臣万死不敢僭越,皇上英明定可择善而从”

梁润庭听闻哈哈一笑用手指着底下的男子摇头道:“卿为此年不负之滑啊,好了好了,下去吧”

“微臣告退!”萧无惑会心一笑缓步而去,那笑容却在转身的刹那消失无踪。

曾几何时,有个女子陪他度过三载时光,因他忧而忧因他愁而愁,现如今世人皆知他善用智谋圆滑无常,可这广阔天地可还有谁能看到他内心的寂寞与无奈。

从前他最恨贪官污吏,可如今即便是知道那何首言克扣军饷公报私囊他也只能视而不见,此时正是招兵用人之时,绝不能因这贪污之事耽误了进程。

至于朝堂风纪,待攻下叶国后他再慢慢整顿尚也不迟。

带着深深的寂寥,萧无惑登上回府的车轿。

午时近,逸丰尘依旧坐在茶馆靠窗的老位置上吃肉饮酒听戏,直到熟悉的车轿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朝小二招了招手:“结账!”

片刻后两巷之隔的民宅内洛南在屋子里睡得正酣,却被人一把揭开了被子:“别睡了,起来”逸丰尘说罢脱了短靴一屁股坐在床上。

洛南一个翻身坐起来揉着眼睛道:“你怎么回来了?几时了?”

逸丰尘躺下身子道:“午时了”

“那车轿去了哪儿?”洛南起身披上外衣问。

“你猜的没错,萧无惑应是去宫里上朝了,我跟了一路差点没将我累死”逸丰尘将双臂垫在脑袋下闭着眼道挥了挥手道:“我刚刚见他回了府便回来了,你快些去守着吧我得好好睡一觉”

洛南一边穿戴一边揶揄着:“才跑了这点路你就吃不消了?你不是曾号称自己的轻功盖世无双么”

“人家骑马,我全靠这双腿,要不明早你追几十里路我瞧瞧”逸丰尘从脑袋下抽出一支胳膊拍着大腿道。

“我说笑的,你何必当真呢”洛南立刻耸了下来:“你醒了就来屋檐上替我,昨天若不是带了个暖壶我真是要做那冻死骨了”

“知了知了,快些走吧”逸丰尘翻身背对着洛南道。

一连三日车轿出入府中的时辰几乎一致并无异样,只第四日除了变化。

这一天,逸丰尘一直等到天快亮也未见萧无惑出府,难道今日是他的休浴日?

正当他犹疑之际却见一辆马车驶入了宽巷缓缓停在府门前,逸丰尘定睛一看此轿并非是萧无惑上朝时所用的那一顶,车轿后还有另外三人骑马跟随。

不时片刻,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上了轿。

眼看着车轿朝他的方向驶来快要进入主街时他立刻压下了身子,此时心里已预感到这一行五人此行定有蹊跷。

两个骑马的男子一前一后的将车轿守在中间,马蹄卷起地上的雪沫一路向前飞奔,逸丰尘亦跟随着杂乱的马蹄声屋檐上跳跃飞窜。

车轿出城在即,他不禁暗忖:若是这么跟下去即使不被人发现也会被活活累死。

好在,一间客栈的出现解了他的困境。

刹那间他从屋檐下跳落客栈直奔马厩,时间紧迫看着眼前的五六匹骏马立刻选了个精壮的白马卸了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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