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洞中留存器械,确认足够完成试验之后,李邵便随手拿了一个“小玩意”,暂时出了须洞。
安穆城城门口,无数人进进出出。
李邵与刘长仁二人在人群中显得毫不起眼,行至护城河旁侧,便忽然一个转身,进了旁边的树林。
林中长满红色树叶的树木,看着还挺漂亮的。
李邵随手接住一片落叶,拿到手中一看,淡红色,长椭圆形,叶脉清晰可见。
“红脉木,看大小,应该是多年之前特意种下的。”
“先生,这种树木有何特殊么?”
“没有。”
李邵摇了摇头,将手中落下扔下,随口回道:“很普通,只是开花以及落叶的时候,看着很漂亮,经常用作观赏。”
再走了一会,便到了树林中心。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连串由红砖垒成的建筑物,楼阁,庭院等等都有。
“这些建筑,都是邪炁未曾爆发之前,安穆县出人出材料建造而成,建成之后每天都是人来人往,但灾难发生之后,却是少有人来此。”
李邵心底默默自语。
“经常来往此地的,唯有安穆县的士卒!”
刘长仁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他的视力很好,所以能够轻松看见建筑群中行走巡逻的人影,穿着黑色的大游铁甲,腰悬钢刀钢剑。
都是士卒!
“来了。”
李邵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
远处。
几个黑甲士卒抬着一个昏睡的人影缓缓走了过来。
因为两人站在视野盲区的关系,士卒没有看见他们,但他们却能清楚看见士卒抬得那个昏睡人影。
虎背熊腰,粗眉环眼。
一看就知不好惹。
而且…还是女的!
李邵没有惊讶,脸色平静地问道:“确定么?”
刘长仁也没惊讶,心死之人,心中只剩复仇,闭目感受片刻,认真道:“确定,那个女人体内有着邪炁波动,是感染者。”
“那好。”
李邵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没找错地方。”
须洞中躺着的感染者,算来只有两百多。
安穆县人何其多,就算感染者的比例再小,如此多的基数下,也绝不止两百。
外加那日亲眼目睹士卒抬着感染者入了树林,李邵心中便有了推测:“那些感染者或许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放在殷恒的须洞内,另一部分放在了别处。”
然后那日殷恒来寻,刘长仁趁机拉着高湛出去,终于从他口中得知真相。
没错,安穆城的感染者的确分成了两部分,也确如李邵推测那般,一部放于须洞,一部放于红脉林。
高湛提出建议让殷恒搬走感染者,而他搬去的地方,也正是在这红脉林。
“殷恒难道没有考虑过高湛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么?也不知为何会与王玄邈相识。”
李邵叹了口气。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殷恒其实一直不断为安穆提供药液,他与他哥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疏远。
但也绝对算不上亲近,要不然身边也不至于连个打下手的人都没有,也不知这两兄弟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不去问询本尊,这些问题终究是不会有答案的。
李邵也是明白此点,因此,想了一想之后便将之扔至一边,开始思虑起眼前之事来。
“先生,可是为如何入内烦心?”
刘长仁轻声问道。
李邵瞥了一眼,没有否认,慢条斯理道:“是又如何,你有办法么?”
刘长仁微微躬身道:“我有一计,可助先生入内,不过需要先生先予我一千两白银。”
一千两?
不算多。
李邵想了想,便从怀中拿出一银票,递了过去。
“一千两在这,拿好。”
刘长仁接过银票,再是躬了一躬。
“先生,我去去就回?”
“去吧。”
李邵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随时离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刘长仁重新回来。
不过,此时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瘦筋筋,外穿大游铁甲,中年模样,正是一个士卒。
“先生,这是里边找的一个士卒,只要给出一千两白银,就能带我们两个进去溜达一圈。”
刘长仁平静的说道。
“没错,只要给我一千两,就能带你们进去!”
听到银子,瘦筋筋士卒的眼珠子都有些发红了,连忙叫道。
李邵瞥了他一眼。
这人…恐怕不是正规的士卒吧?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正常。
县衙可没蓄养士卒的能力,附近也无什么军队,那每日巡逻在安穆的士卒又是从何而来?
肯定是临时征召的!
没有经历严格的挑选,出现一两个利欲熏心之辈也是常态。
“放心,一两都不会少了你的。”
李邵笑着说道。
“对了,这位军爷,你打算让我们两个怎么进去呢?”
“这还不简单。”
瘦筋筋的士卒想都不想的一挥手,随口说道:“你们就假装成刚刚来到安穆,然后听闻自己的亲友被城门口的士卒拉走了。
而我以前恰好与你们相识,便带着你们来了此处,让你们去那些感染者面前走上一圈,看能否找出你们的亲友。”
“呃…”
李邵是真的没有想到,对方就连理由都编好了。
“军爷,你就不担心关心我们进去的目的是什么吗?”
“这有啥好关心的。”瘦筋筋的士卒无所谓道:“反正那些感染者迟早都是要死,让你们进去看看又能如何了?”
李邵听后有些无语。
不过也是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殷恒并没有将刘长仁的血能够帮助感染者融合邪炁的事情道出。
想想也是,如果真的说了出去,恐怕早就有士卒过来抓捕了吧。
“那事不宜迟,我们就进去吧。”
李邵与刘长仁两人当然没有意见,对视一眼之后,便跟在瘦筋筋的士卒身后,轻易便入了那些建筑群之内。
刚刚进入,就有人过来问询,但在瘦筋筋士卒的掩护之下,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李邵每经过一个感染者,便会上前“轻抚”他们一下,同时利用长袖当中捏着一个长筒状器械,将血液抽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