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摘下斗笠,那却是个英俊男子,温文而雅,冲着他微笑点头,也不说话。
冒文先怔了怔,擦了擦眼晴,又擦了擦,以为自己在做梦,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喝多了,产生了幻觉。
“这是梦吗?”
不多时,潸然泪下。
冒文先连忙问道:“梅大家,家掌门,还有金良贤弟,你们竟然还活着,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最近一段时间去哪了?”
笔名“百晓生”的金良,实为名门正派‘第一飞剑团团长’的凌长风叹道:“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呀。”
路长鸣严肃点头道:“当初若非玄武道老伯着人赶来救援,我等估计也活不到现在,更有可能如白圣飞一般的变成魔傀儡。”
冒文先怔了怔,疑问道:“玄武道的…老伯?他为何会救你们?”
梅凤娟轻轻叹息一声,暂时并没有回答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冒大哥,贵府可有隐密清静之所在?小妹等人有些机密事与冒大哥讲。”
冒文先擦了擦眼泪,打量了三人一番,神色渐渐变得肃穆起来,点点头,走到门口,对那老仆说道:“阿叔,守好家门,老夫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
老仆也看出来了,事情应该很大,连忙躬身道:“是,少爷。”
接着关上门,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说起来,冒氏也是贵姓之一,是将军府的封臣,只不过不如郑氏,陈氏那般显赫,在将军府的地位也不是很高,冒文先他们家更是冒氏的旁支,并不很受重视。
直到冒文先以文名崛起,才渐渐的有了一定的地位。
而这老仆,便是冒家的家生子,在冒文先小时候,就跟在身边伺候,几十年不离不弃,即是仆人,也是保镖,更是最为信任之人。
因他比冒文先年长许多,冒文先便称其为“阿叔”,是对老人的一种尊重,而老仆则一直以小时侯那般称其为:“少爷”。
冒文先当年辞去将军府内的职务,来到中都定居后,老仆自然也跟着来了。
石砚岛上的这处宅院并不大,不过三进而已,人口也简单,不过冒文先的一妻一妾,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再有就是十来名下人,其中六个护院,有两个是老仆的一双儿女,其他四人有三个是老仆的弟子,另一个是女婿。
厨娘还是老仆的儿媳,其他的便是几个伺候起居的婢女与仆人,也皆是心腹之人,正因为人口简单,冒文先对个人生活又崇尚简朴,因此并不担心泄密。
相比来说,吴远游家里可就阔了,在白虎道有一处带园林的大宅子,六房姨太太,伺候的下人就近百,其余家眷另算。
而且不止白虎道有宅子,青龙道,朱雀道上也有宅子,在域测海子的某座小岛上,更是建了一座书画社,求学弟子近千。
没办法,谁让人家一幅字画就能卖几万金,十几万金呢?不差钱。
这才是名流应该有的样子,中都五大顶级名流,若论最有钱的,那自然要数梅凤娟,毕竟评话通俗易懂,更容易传播。加之后来《日报》的收益,更是让她赚的盆满钵满。
而身份最尊贵者,则是陈梦淑,她本出生陈氏贵姓,即便是旁枝,那也是与嫡脉相近的旁支,几与同为封臣的冒氏相近。
阮静莲则是最擅交际者,跟贵姓沾点边,人美声音甜,说话又好听,床技又纯熟,加之本身于音律上的造诣极高,大家自然捧她了。
唔…目前看来,她也是最有前途的一位名流,被“辅王”王淳临内定为常妾,又跟王府最有潜力的俊杰,“闲王”王思闲勾勾搭搭,这手段,简直不要太高明。
相比来说,冒文先则是名气最大,也最为清贵者…清贵,就是没钱,毕竟,大多数时候,诗人都是穷鬼。
在这个没有版权概念的世界里,他的诗集也着实卖的不怎么样,就是办办文会,赚个三瓜两枣的。
正是因为这样,梅凤娟等人才会过来拜访他,这样不会引人注意。
老仆走后,几人将醉倒在地,如同死猪一般的吴远游丢在书房内室的床上,而后由冒文先指引,进入另一间隔间效果极佳的静室。
各自落坐后,冒文先亲手煮了茶,给他们一一倒上,这才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事又与玄武道老伯有什么关系?你们日报,不是跟晚报是死对头吗?他怎会救你?”
三人彼此对视一番,梅凤娟轻抿了一口茶水,问道:“冒大哥,对老伯了解多少?”
冒文先摇摇头,道:“不多,只知他是玄武道污烂人帮派的头头,早先与白圣飞曾经交情不错,后来因晚报日报的事情反目了。”
“哦,另外还听说,今年五月,路掌门与他一同结伴抵达中都,有着一些香火情,报纸的点子,就是他在梅家小妹跟白圣飞之间牵线搭桥才成的。”
“也就这些了,其他的,所知不多…但老夫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就因为这一点香火情,那老伯会救梅家小妹你们?”
“更皆之,他又是如何在血侯在将白圣飞变成傀儡的情况下,将你们救出来?”
此时,路长鸣说话了,他的声音很缓慢,似乎是在准备措辞,沉声说道:“冒贤弟,你知我与老伯在来到中都的路上结识,那我也就不迈关子了。”
“那时在左道巧遇,我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做事很有章法,沉稳达练,便起了结交的心思,彼此互通姓名,他告诉我说,他叫…”
说到此处,路长鸣微微停了停,然后平静的吞出了三个字:“李浩然。”
“什么李浩然,我是在问那老伯为什么…”
方才说到这里,冒文先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向路长鸣,接着又将目光转目转向梅凤娟,梅凤娟轻轻点头。
冒文先犹自不敢置信,问道:“是…是那个李浩然吗?侠宗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