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工厂去年离职的六名工人,留在镇上的二人分别叫徐海和徐涛,其中弟弟徐涛曾因抢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半年,现在刚放出来一个多月。
既然疯哥去了他们家,我和文心就没必要再过去,疯哥安排我们走访一下镇上的住户,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从派出所出来,我觉得有些口渴,就去旁边的小超市买水,付钱时,女老板见我穿着警服,又是生面孔,猜到我是来办禄玉山案子的,主动与我聊了起来。
“警官,禄玉山死得冤哪,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啊。”
我来了兴趣:“怎么个冤法?”
“我和他是小学同学,我们的住房也是挨着的。他是个老实人,做事踏实,当了老板也没有瞧不起我们,平日里见面都会打招呼的。”
女老板说到这,探头往店门外看了看,我问她在看什么。
她缩回头来,神秘兮兮地说:“我看啊,他不是被抢劫,而是被蓄意谋杀的。”
这话倒是一下子吸引了我。
“为什么?”
“我从小在这一带长大,几十年都没见过杀人案,偏偏就禄玉山遇着了,我看啊,没那么简单。”女老板说这话时,一副慎重思考的模样。
我本以为她能提供什么线索,结果是这种臆想性的断定,我很是无语,拿着水准备离开。
“警官警官。”女老板见状叫住了我,又探头往外看了两眼,用比刚才小了不少的声音说:“禄玉山的老婆给他戴过绿帽子。”
“怎么回事?”这事倒是挺有价值的。
“上个月有天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在月光下看到楼下有个人影在晃荡,我以为是贼娃子,就站窗户边盯着他,过了一阵,禄玉山家的门开了,那人径直走了进去。当时我以为是禄玉山忘了带钥匙,也就没多想,结果第二天早上我出门时,碰到禄玉山开车回来,我觉得奇怪,等他停好车,问他这么早去哪了,你猜怎么着,他说他昨晚一直在厂里,那会儿刚回来。”女老板说着,咂巴着嘴,满是惋惜的表情。
“你和禄玉山上学的时候该不会是恋人关系吧?”
女老板扭捏地低下头:“哪能啊,别人是班里的尖子生,又念过大学,我这种差生可配不上他。”
“你知不知道那晚去他家的人是谁?”我问。
女老板没有回答,我仔细一看,她的脸上带着红晕,看来还沉浸在刚才那个问题中,我又问了一遍,她才抬起头说:“不知道,那女人心机深得很,这么些年,我也就上个月碰着一次。”
“禄玉山老婆也是你同学?”听女老板的口气,对禄玉山妻子也比较了解。
“谁想和她做同学,读书的时候她比我们矮几个年级,后来考了个三流学校,毕业后也没找到什么好工作,成天打扮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她嫁给禄玉山,还不是看上他的钱了。”女老板的语气中带着鄙视。
“她和禄玉山是怎么认识的?”
“两家大人关系好,撮合的呗。”女老板似乎有些不甘。
我见问不出什么,换了个话题:“镇上的徐海两兄弟你知道吧?”
这时,文心没等到我也找了过来,她穿的便服,女老板用考究的眼神盯着她,我忙说文心是我同事。
“当然知道啊。”一听文心也是警察,女老板松了口气。
“他们家的情况你给我说说。”
“我给你们说了,你们可不能讲出去啊,被徐涛知道了,会找我麻烦的。”
潘兴邦和女老板都不敢提许家的事,看来这个徐涛在青山镇是个地痞流氓,也不知木材厂当初怎么把他招去当了工人。
女老板讲道,许家两兄弟,老大徐海智力有问题,现在三十多岁了,说话做事还像个七八岁的小孩,从小就被村里的人欺负。
徐涛比徐海小五岁,打懂事起,他见着哥哥被欺负都会去帮忙,结果是自己也会挨打。
直到徐涛上了初中,体魄健壮了不少,变得很能打,有两次把欺负他哥哥那些人的头都打破了,这种情况才好了起来。
徐涛最讨厌别人说他哥哥是弱智,但凡听到,都会把说的人揍一顿,时间长了,镇上也没人敢当面说他们俩兄弟的坏话了。
不过,徐海毕竟是孩童心智,喜欢到处乱跑,徐涛要做农活,要挣钱,不可能时刻把他盯着,在徐海落单的时候,也会有些胆子大的人偷偷逗弄他。
“徐海这种情况,怎么还能去工厂做事?”文心问道。
女老板说:“徐涛为了照顾哥哥,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也没出去打工,学了个家电维修的活计,在镇上摆了个铺子。不过镇上毕竟人少,他的生意不行,木材厂招工他就去了。他给老板说每天上班要把徐海带着,老板本来不同意,他就说徐海也可以帮着做事,哥俩只拿一份工资,老板当然就乐意了。”
“那么,去年从工厂出来后,徐涛又继续在镇上开家电维修店?”我问。
女老板点头道:“恩,不过他在厂里干了两年,重开后,生意比以前更差了,他就开始搞些小偷小摸的事,派出所一般也就拘留几天,拿他没办法,直到有次他抢了别人东西,这才被判了刑。”
“他抢的谁的东西?”我问。
“这个…我记不住了…你们警察那不是有资料吗,能查到吧…”女老板支支吾吾的。
我正欲再问,文心悄悄拉了拉我衣服,然后问:“徐涛关了半年,这期间他哥哥由谁照看?”
“他老爹啊,徐涛出生没多久,他妈就跟人跑了,他爸一直在外面打工赚钱,他们俩兄弟是由婆婆带大的,前几年婆婆死了,他爸才回到镇上。不过他爸毕竟年纪大了,照顾弱智儿子没有多少耐心,那半年时间,徐海随时都是蓬头垢面的,就没穿过一身干净衣服,镇上的娃儿们欺负他,他爸也不爱管。有次下雨路滑,他没走稳摔了一跤,这下脑子更迷糊了,又是弱智,又是精神病,真是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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