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苏启功猛然站了起来,元辰的话很显然激怒了他。
他握拳砸在桌子上,暴躁的好似一头狮子,不过他好像忘记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郝伟达歪了歪头,他虽然对妖魔这种灵异现象有着天生的恐惧,但对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类可是从不客气,想要制服一个急火攻心的普通人还不在话下。
至于元辰,那就更不用说了,散打界殿堂级人物马景天的弟子,理论上来说,要真打起来,十个苏启功可能还不够他打的......
但他毕竟还是个以智力为主的人,现在是和平年代,能靠嘴解决的尽量不要动手,毕竟要真一拳头打下去,后果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很有可能第二天他就会登上各大媒体的热搜榜,出现诸如“警察殴打无辜良民”这样充满噱头的标题,再用PS合成技术配一个他挥拳的照片,到时候,可真就是声名狼藉了。
他摆了摆手,制止了郝伟达。
苏启功喘着粗气站在他们面前,将双手拄在桌子上,元辰顺着他敞开的衣领看到了里面的纹身。虽然看不真切,但应该是一大片。
他的暴怒似乎不可遏制,他咬牙切齿地盯着两人,闷声道:“你们为什么不帮我?”
这句话倒是有趣,元辰不禁反问了一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帮你?”
“我们是警察,做事都是讲究证据的,以你现在这个情况,一,你和你老婆都好端端的在屋里住着,并没有什么危险;二,虽然这几段视频看上去的确有些诡异,但什么都说明不了,谁知道是不是你老婆搞的恶作剧呢?
说到底,这其实还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警方作为外人并没有权利干涉。”
苏启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愣在了那里,此刻他的情绪已渐渐恢复了平静,纵使十分不满,却也没法声张。
他把名片朝元辰推了推,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没过多久,元辰的手机里便接收到一个视频文件,点开一看,赫然就是刚才看的那段录像!
看来这个苏启功是真的不死心啊。
其实元辰跟他说的那番话,也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一般这种夫妻纠纷的民事矛盾,出动警力非但不一定能将事情解决,还可能将他们的矛盾激化,说到底,让他们自行解决也是为了他们好。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嘛。
更何况,光看那几段视频,他就有一种全身发毛的阴森感,不知为何,看着视频里的那个女人,他总是有一股不祥的征兆,这年头,安全第一,像这样气氛恐怖的怪异事件,还是少插手的好。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将那段诡异的录像发给了马景天,听说老头子年轻的时候还专门对符号有过研究,说起来,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符号专家,以他的经验,就算再不济,也总能说出点所以然来。
马景天倒是答应的很爽快,人一旦老了,就会成天想着找事做,不管干嘛,只要能让他们忙起来就行,只不过,每个人的爱好和方式都有所不同。
广场舞大妈可以在广场上跳上一整个下午,哪怕只有她一个人。
买菜的婆婆们总会起早贪黑的赶往那些有优惠的超市,大肆收割一番,尽管价格上可能并不会便宜多少。
这都是属于她们的乐趣。
因此,给马景天找这样的一件差事做,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慢悠悠地回到家中,等到了家里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将苏启功的名片给带回来了。
不知为何,今天他总觉得又冷又疲惫,透骨的寒气一直从脊柱上传过来,肩膀上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丝沉重。
或许是幻觉吧,他心里想着,不由地伸手摸了摸额头。
好像还真有点烫,此刻已经是初秋了,季节的更替难免会让人有些不适应。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吃了两粒感冒药便早早地上床休息,但这一夜越睡越冷,一身身的冷汗浸透了被褥。
也不知道是几点,恍惚间他听到外面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他费力睁开了眼,听着外面的狂风呼啸而过,他从床上爬起,拖着软绵绵的身子去关窗。
外面暴雨将至,元辰碰到窗框的时候,那种冰冷让他浑身一哆嗦。
即便是寒冬腊月,这窗框也不至于如此吧,他清醒了几分,用力拉上窗,但水声依旧。
这“滴答滴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若隐若现,他那恍惚的注意力让他无法准确地去想它到底是从何而来,那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他甚至都能感觉到那湿气的包裹。
但奇怪的是,他就是找不准,每当他循着声音去找的时候,它便消失了,然后没多久,又会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响起。
元辰猛然回过头,眼角恍惚间瞥到了一团黑影,转瞬即逝,他打开了所有的灯,然而,光明并没能将这滴水声驱散,他闭上眼睛,仔细地聆听着,可那声音还是飘忽不定。
元辰意识到,它是活的,就在自己的背后飘荡,他看不到它。
他冲进了卫生间,死盯着镜子,发现没有任何东西跟进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额头,忽然,他发觉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对劲。
他并没有这么长的头发。
元辰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侧过身子,他在镜子中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半边身体,她的上半身紧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好似连体娃娃一般的跟他背靠着背。
她低垂着头,头发遮盖住了她的脸。那“滴答滴答”的声音忽然变得真切,他看到一滴滴鲜红的血从她的脖子上如一颗颗珍珠般滴落在地,脖子上的伤口狰狞扭曲,白肉外翻,上面爬满了蛆虫。
这些蛆虫正在吞噬着她那已经开始腐烂的肉,那些肉在蛆虫的体内化成脓血,然后胀破那小小的虫躯,大颗落下。
她慢慢抬起了头,微微向右偏了偏,一只眼露了出来,这只眼外凸得跟一个乒乓球一般,瞳孔早就失去了光泽,变成了灰色,灰色的瞳孔慢慢向上翻动。
死人的目光好似带着丝线,将元辰的身体团团困住,她慢慢地抬起手,拨开了自己的头发,那一整张脸上除了一只眼以外,什么都没有!
入目的只是一片通红的肉,疤痕纵横,好像被人用热水浇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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