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常陆茉子还是没有给朝武芳乃解释什么叫“蹭蹭不进去”。
毕竟,开玩笑归开玩笑,常陆茉子又不是真的像丛雨那种小孩子心性,说话没有顾虑。她对于朝武芳乃还是有相当的尊重的,在这种事情上顶多逗弄逗弄朝武芳乃,而且真要讲起来恐怕她自己会先面红耳赤。
不过最后唯一有所不满的就是朝武芳乃了…这位巫女大人的求知欲是货真价实的,而且这种“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的情况也多多少少激起了朝武芳乃的好胜心。所以最后,只有朝武芳乃在一脸不满的嘟囔着什么。
…柳生临好像听见了“实在不行去问问父亲大人吧”这一句话。
只能在心里给朝武先生道个歉了。
抱歉啊,朝武先生,你可能要准备回答你女儿的棘手问题了。
————
晚上,柳生临把包括有地将臣在内所有有关人士聚集了起来。
不过说真的,柳生临真不是太愿意叫有地将臣过来…算了,多多少少也是个战斗力。
然后柳生临就把凭代碎片放到桌子上,然后向在座的众人解释了这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石头的实际面目。
“凭代…啊。”
驹川医生盯着桌子上的小石头感慨似的开口。
“这就是诅咒之源么?”
“不过只是一小块碎片而已。”柳生临提醒道。
“啊啊…我知道,看见这块碎片我似乎大概明白了诅咒为什么会滋生。”驹川三叶看向朝武安晴,“朝武先生,介意我跟柳生君详细的解释穗织诅咒的来源么?”
穗织诅咒的来源?
柳生临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真不知道穗织诅咒的来源,佐佐木巫琴也没有给出详细的资料。
“芳乃…”
朝武安晴看向了自己女儿,显然是在征求自己女儿的意愿。
朝武家每一代的女性因为诅咒的侵扰而无法活过三十岁,所以朝武安晴询问芳乃的意见也是理所当然。
“嗯。”朝武芳乃很严肃的点了点头,“柳生先生这两天为了朝武家一直在和山上的怪异搏杀,倘若继续隐瞒未免也太过冷漠。”
说完,朝武芳乃庄重的对柳生临行了一礼。
“父亲、三叶医生,讲述的工作就交给二位了,可以吗?”
“啊啊,交给我们吧。”
朝武安晴和驹川三叶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柳生临。
“洗耳恭听。”
柳生临还礼道。
“柳生君听说过春日祭的由来么?”
柳生临直起身子后,朝武安晴率先问道。
“听说过。”柳生临点了点头,“马庭芦花小姐给我讲过,大概是…化作女人的妖怪,为了祸乱世间,而唆使邻国进攻穗织,然后陷入苦战的穗织得到了神明赐下的神刀…”
柳生临瞥了一眼丛雨,继续说道。
“然后就像童话里一样,凭借神明赐下的武器,击败了妖怪,迎来了胜利,对吧?”
“就像童话里一样…真是讽刺的说法啊。”
驹川三叶苦笑。
“应该说有很大的不同吧,传说的真相为了让祭典变得更加热闹而改编了,实际上的真相是更加血腥残酷的。”
“朝武先生也说过,朝武家的诅咒乃是一桩丑闻。”柳生临回想起了两人初见时的对话。
“丑闻…确实是啊。”驹川三叶和朝武安晴苦笑着点了点头,“将主要内容进行简略说明的话,在很久以前,朝武家有两个继承人存在。”
朝武安晴继续说道:“长子是个快乐主义者,只要有有趣的事情就会立刻飞扑过去,是个思考短浅的人。自己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就会乱发脾气,非常任性,旁若无人,随着感情而行动的人。”
“相反的,次子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人。”驹川三叶接过话茬,“学习治理土地的方法,擅长武艺,受到了家臣和人民的爱戴。两人之间,谁来继承家业的话,自然是‘弟弟’成为家主的呼声更高。”
“这是自然的吧?”柳生临点了点头,“只要不是包藏祸心,稍微有点脑子就知道该选谁。”
“正如柳生君所说。”驹川三叶赞同道,“可即使这样,长子也无法接受这种结果,但就算无法接受,跟随长子的家臣也很少。就算想要叛乱都无法做到。”
“…”长幼之争,无论哪个国家都会出现啊。
“引诱这样的长子的就是邻国。”驹川三叶平稳的叙述道,恐怕这些资料她已经看过数十遍了吧?
“不甘于失去自己地位的长子自然接受了邻国的劝诱,把邻国引进来进行谋反。”
“说到底都是争夺家业这种无聊的事情啊…”
“因为骨肉相残这种血腥的内容根本无法吸引到观光客不是么?改成妖怪引诱的话战争的背景也会变得薄弱,更容易让人接受吧?”
“那诅咒的部分呢?”
“是,这正是我要继续讲的。”驹川三叶点了点头,“不过在这之前,柳生君明白诅咒的定义么?”
“通过仪式或者咒具,对特定人或物施加的灵障。”柳生临回答道。“虽然不太准确,但差不多就是这样。”
“灵障?”驹川三叶呆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苦笑道,“那是战人的归类吧?对于我们这群普通人来说,诅咒只是单纯的许愿或者咒骂所憎恨的对手发生不幸的事情。”
“所以?有人…是长子发动了诅咒?”
“啊,没错。”驹川三叶认同了柳生临的猜测,“因为传统原因,我们信奉诅咒大部分需要牺牲动物来发动。”
“典型的仪式类诅咒。”
“或许吧,我毕竟不是专业人士。”驹川三叶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而长子之前说过,是一个很暴力的人,半开玩笑的伤害动物也不会产生罪恶感。”
“所以,并没有什么妖怪,而是长子一时兴起发动的诅咒?”柳生临又瞥了丛雨一眼,“愚蠢透顶。”
“谁说不是呢…长子埋怨父亲,憎恨弟弟,于是就向作为血亲的父亲和弟弟施加了诅咒。”驹川三叶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了嫌恶的神色,“正如柳生君所说,一时兴起,对于长子来说,这只是消愁解闷的无聊事情,或许长子本身也只是图一时快意。”
“…但是诅咒确实发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