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灯火摇曳(1 / 1)

周熠鼓起勇气,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穆予昭,穆家对灰色势力的了解更深,调查起来或许会比谢家更事半功倍。

哪怕昭哥要打死他也行。

说到底都是他起得头,不然哪里有这么多波折。

那厢,穆予昭做完了一组训练,不慎崩开伤口,正低头给自己缠绷带,嘴里咬着一截,左手缠绕。

手机响了几下,他随手点开。

一分钟后,“啪”的一声,手机撞到了对面的墙,而后落在地上,一块一块。

穆予昭眼神凶戾,死死盯着手机。怒气从心口之直冲上头,在全身横冲直撞,整个人怒到了极点。

五官立体,褐色头发,受伤的女人……

旁人不知道是谁,他还能不知道吗?

除了那个疯婆子,还能有谁?

丢下缠到一半的绷带,穆予昭大步下楼。

一辆车停在穆家的停车坪,顾惊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睁开眼。

这一觉睡得真好。

退烧药的副作用偶尔也不错。

小姑娘关切的眼神仿佛还晃在眼前,可爱得不行。

怪不得蠢儿子变得更蠢了。

如果没有吃下那粒退烧药,她大概不会犯困,一个晃神就让人跑了。

但那个样子,真的让人很难拒绝欸。

虽然,她也没那么认真去抓。

又香又软的小姑娘,跟家里的这个可不一样,她手上没个准,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弄伤了或者弄死了,一路都悠着劲。

小姑娘还挺聪明,很会玩捉迷藏嘛。

褐色发丝缠绕在指节,顾惊鸿拨弄了两下,眸中透露出兴味。

真好玩,想要。

她下了车,迎面就见蠢儿子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手上还垂着半截没包好的绷带。

啧啧啧,好狼狈。连个给包扎伤口的人都没有。

顾惊鸿充满优越感的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包裹得工工整整的绷带,尾端是个标志得宛如emoji的蝴蝶结。

“好可怜,家里都没人给你处理伤口吗?”

穆予昭一言不发,一拳砸了过去。

顾惊鸿闪身躲过,她的力气不及穆予昭,灵活度却远胜于他。

像一尾游鱼,缠住对手,而后一脚狠狠踹向对方的膝弯。

两个人这些天就没消停过,穆家的人已经见怪不怪。

穆淮滔揣了把瓜子在门口看热闹,不时出些损招。

“拽头发拽头发!”

“对,他伤口在腹部,就打那儿!”

“唉,差一点差一点……”

老管家快步靠近,在他耳边汇报了事情。

穆淮滔脸色一变,“把他们俩分开。”

身后一人默不作声上前,强行分开了斗鸡似的两人。

穆家沙发上。

穆淮滔看着儿媳妇,苦口婆心,“惊鸿啊,你也知道,最近咱们国家在大力扫黑除恶,你这一回来就犯事可不行。”

穆予昭冷笑一声,“抓起来毙了。”

顾惊鸿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爸,你放心,尾都扫干净了。而且,”她笑了笑,“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跟孩子们玩一玩,看看国内当代年轻人的道德感高不高?防范意识强不强?”

顾惊鸿从腰间抽出刀丢在茶几面上,声音奇异的轻。

穆予昭拿过刀,仔细一瞧。

假的。

刀刃看似锋利,实则连刃都没开。

只是这样的刀放在顾惊鸿的手上,怕是没人会怀疑真假。

”这不是理由。”穆予昭攥紧刀锋,抬眸直视顾惊鸿,“你不该犯到她眼前。”

顾惊鸿笑容一顿,像头一回见到穆予昭似的,认认真真看他。

-

等了一会儿,谢诣一直没有出现,宋辞音连同几个同学在济慈寺逛了一圈。

“来都来了,不然上个香吧。”宋辞音提议。

此举得到了广泛认可。

“也好。”杨珂笑了笑,“我也不想求一举夺魁了,感觉能靠自己还是靠自己吧。不如求个平安,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

周熠深以为然。

宋辞音也很是赞同。

上完香,他们继续逛。

主殿旁的侧殿灯火通明,密密麻麻供奉了无数盏灯。他们围观的这一阵,又有信众手捧灯盏,放在供灯台上。

灯火摇曳,映照出来来往往的众生相,男女老少、长相年纪各不相同,却都有着相似的虔诚,让人不由心生好奇,他们都有什么愿望?

宋辞音收回目光,转过身,看见谢诣正大步朝这边走过来。

快要靠近时,一名身着衲衣的僧人也看到了谢诣,他停下脚步,熟稔地同谢诣打招呼,谢诣点头示意。

谢诣跟这里的和尚如此熟悉吗?

宋辞音心头闪过疑惑。

来不及细想,谢诣已经走了过来。

他的眼睛里只有宋辞音,“醒了?”

他这么一问,让人还怪不好意思的,在人家背上呼呼大睡,甚至一路睡到了庙里,也不知道他们遇见的地方离济慈寺多远。

宋辞音抿了下唇,“嗯,睡好了。”

杨珂和另一个女生互相看看,她们不约而同有一种敏锐的直觉,说不上来的,就感觉很难插入其中,这两个人不像是简简单单的亲属,或者是朋友。

他们之间的氛围,说不出的微妙。

周熠见到谢诣就有种莫名的心虚和惭愧,好像犯了错的小孩见到家长,下意识缩在了后面。

石建国没有这种烦恼,他凑过去问:“谢叔你回来了?查到那个人是谁了吗?山里应该有痕迹吧?”

“对了,谢叔,你怎么会来这边啊?”

他问了一连串,谢诣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钓鱼。”

“哦哦哦。”

石建国也没觉得奇怪,谢诣的爱好他们大院里都清楚,他们家还吃过谢家送来的鱼,一度引起全院的钓鱼风潮,他也跟着一起钓了一阵,可惜死活钓不起来,没劲得很,那套设备就丢在仓库落灰了。

“宋辞音,他是你哥哥吗?”杨珂没忍住八卦的心,小心翼翼贴着宋辞音问。

刚说出口,她就意识到了不对,辈分乱了,石建国叫他叔叔,于是改了口,“是叔叔?”

山间刮了一阵风,绕过殿堂,吹得满室烛火婆娑,落在谢诣线条明朗的侧脸。

宋辞音看了一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