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定是海幸无疑了。
杨氏想来想去,便理清了这其中的原由。这沈宴知与文喜君应是对彼此都有意的,只是那一层窗户纸始终没能捅破,然后中途杀出个海幸来被文喜君撞见了,文喜君便生了误会。
如此一来,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这倒是一桩好姻缘!
以相府的地位,都求到她跟前来了,定是很有诚意。
文喜君很中意城中陶记果子铺的果子,以往沈宴知总在那里‘巧遇’她,可自从于希梵喜宴上二人没匆匆见了一面,那么好的机会却没能说上话,沈宴知觉得很遗憾。
原想再制造一场‘偶遇’,但迟迟不见文喜君的踪影,使了银钱给果子铺的小厮,小厮说:“文家那姑娘好些日子没来了。”
他有些失望的回到府里,却见阿娘肖氏和妹妹沈宴姝拿着一张贴子研究半日。
见到他回来了,忙招呼他进来,将贴子递给他,“知哥儿你看看这张贴子,难道苏家又要办什么宴请么?”
沈宴知糊里糊涂的看着贴子,上面说的只是请阿娘和妹妹去坐坐,并未提到他。
“婚宴刚结束,苏家要是有宴请,肯定早就传开了,这贴子像是单独派的,难道是上次于希梵喜宴阿娘和妹妹没去,杨夫人单独相邀?可咱们家与苏家的交情仅限于儿子与于希梵而已,阿娘并不与杨夫人相熟啊!”
肖氏点点头,搭着沈宴姝的手坐回去,“可不是,我和姝
姐儿想了半日也没想明白,苏家那样的高门大户,怎么会单独给我派张贴子来。”
沈宴知没作声,肖氏看着儿子,眼中有几分为难,说,“还不能不去。”
“不然我现在去打听打听,杨夫人找阿娘所为何事?”
“不可。”肖氏忙打消了儿子这个念头,“若是让人知道了,定会觉着咱们家的人怕事,更会对你的前程有影响。罢了,有什么事,明日到了国丈爷不就知道了?”
“放心吧,哥,我陪阿娘去。”
沈宴姝说。
到了翌日,肖氏和沈宴姝早早就装扮妥当,乘马车往国丈府去。
国丈府门口,那婆子正翘首以盼,她奉杨夫人之命候在此处等沈家那对母女,因为不了解不认识,那婆子是她的身边人,派她出面显得重视。
没多大会儿一辆马车由远而近,看到车檐下挂着沈家的标识,那婆子脸上立即堆起笑。
肖氏和沈宴姝相继落车,迎面一个衣着十分体面的婆子走过来,“想来定是肖太太和沈姑娘吧。”
肖氏连忙微微躬身,“正是。”
“奴婢是我们大夫人身边服侍的嬷嬷,大家都叫奴婢一声那嬷嬷,肖太太也请这么称呼奴婢吧。”
杨夫人身边的嬷嬷,肯定是很得脸的。这样一个体面的管家婆来接她们母女,肖氏有些受宠若惊。“那嬷嬷安好。”
“不敢不敢,我们大夫人已经等候多时,肖太太和姑娘请随奴婢进府吧。”
一时国丈府
,肖氏的手心就一直冒冷汗。一来这国丈府的布局很有气势,所谓的高门大户,哪里比得上国丈府?她目不斜视的跟着那婆子走,沈宴姝到底年经小些,她对这国丈府的一切都很新鲜。远处的楼阁,近处的假山,她都觉得稀奇好看。
那婆子直接将人领进了会客的花厅,一边吩咐人上茶,一边吩咐人去请杨夫人。
肖氏落坐后,捧着茶碗小抿了一口,这茶味儿恰到好处,很是对她的胃口。
沈宴姝也跟着阿娘尝了一口,赞道:“阿娘,这茶真好喝。”
肖氏脸微红,怕被一旁的那婆子嫌弃沈宴姝没见过世面,所以有点尴尬。
那婆子看出肖氏脸上的窘意,既是大夫人的贵客,她自然不能让贵客感到任何不舒坦,她笑道:“沈姑娘说得是,这茶是雀舌,十分难得,最适合这个季节饮用,我们大夫人说今日既是贵客降临,自然要拿出最好的茶来招待。”
这番话说完,果真见肖氏脸上的表情柔和不少。
“你们大夫人真是有心。”
事到如今,肖氏还是没能想明白杨夫人叫她来干什么?倒是有心想问问那婆子,可又担心失了礼数,便一直忍到杨氏进门。
杨氏一进门,肖氏和沈宴姝齐齐起身福礼。
杨氏笑着走过去扶起肖氏,“肖太太,咱们还是头一回相见吧,几日前小儿大婚,喜贴是发到令郎手里的,原想着肖太太会一起来,结果只来了令郎
一人。”
肖氏看着杨夫人,觉得这个夫人很是端庄雍容,说话声音又亲切,不像是叫她来找麻烦的。心里微微放松了些,客气的笑道,“不怕杨夫人笑话,我们家进京统共也没多久,识得的人也不多,难得国丈府下贴子,但我一个普通民妇,实在不敢涉足宝地,惹您笑话。”
“你这样说就是太客气了。”杨氏看得出来肖氏秀拘紧,拘紧好啊,拘紧说明人家知道进退啊,总比张扬来得好啊!她扶着肖氏坐下,目光又落到沈宴姝身上,“这就是宴姝姑娘吧,我想请肖太太你过府一叙之后跟我儿提了此事,梵哥儿说沈探花提起过他还有个妹妹,年岁虽然不大,却是个十分知礼懂事的姑娘。”
沈宴姝被夸奖,脸上一红,忙朝杨氏福了福,“夫人过奖了。”
“坐吧,坐吧,尝尝你手边的点心,梵哥儿听你哥哥说这是你最爱吃的果子。”
沈宴姝又谢了谢。
杨氏再一次把视线放到肖氏身上,笑道:“梵哥儿与沈探花走得近,咱们两家也该时常往来才是,今日就当是请肖太太过来认认门,往后往来也方便。”
肖氏此时心里很是翻涌,面对杨夫人的示好,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反应。毕竟她只是个小老百姓,天上掉馅饼这样的事她深知不可能。
“杨夫人,我知你今日请我们母女过府定是有事,您有事请直言,我听着便是。”
不仅知进退,还
不是个蠢的,只是那一脸的警惕出卖了她心里的慌张。既然人家主动开了口,自己再藏着掩着就是矫情了,“诚如肖太太所言,今日请肖太太过府是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