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乃是百年前,公孙述割据蜀地之时,见此地有一口井冒白烟,如白龙。
自以为祥瑞,便谓之白帝,
其城建造于大江沿岸,地势险要,登上城头便可望见,滚滚江水穿过大峡东流的壮观景象,
而此时的金旋就在城头上望着这一江碧波,猛然间想到了一篇流传千古的诗句,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这里距离南郡江陵也只有一日的路程。”
一旁陪同的甘宁,听到此话,点了点头道:
“没想到主公也知晓这段水路,不过一日还是慢了点,若是雨季用艨艟战舰,不用半日便可到达江陵!”
听到甘宁的话金旋没有言语,而是继续望着江水,这时的他又想起一件事情。
“刘备就是死在了白帝城啊!而且还发生了著名的白帝城托孤的事件。”
想到托孤之事,金旋又想到了诸葛亮,
“三顾茅庐的事情也快要发生了,也不知诸葛亮现在会如何选择?”
金旋想到此处,又回想道当初见到诸葛亮的时候,那种进退失据的表现,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如今他已经占据了这么大一片地方,有些事情的看法也已经不同了。
起先他对于诸葛亮如同明星那般崇敬,但现在…
在甘宁的注视中他突然觉得自家的主公变的有些深沉。
江边激荡的雾气很快将金旋的衣衫打湿,
金旋站了片刻,便觉得有些难受,于是带着甘宁返回了城中,
府上甘宁向金旋询问起了一件事情:
“主公,白帝城对岸便是峡中,是否要联通峡中!”
听到这个提议,金旋沉思了一下摇头道:
“此事不急,先将此处稳固再说,此时的刘表恐怕已经知晓,益州的情况,定要有所动作,兴霸要小心防备!”
“是!”
金旋拒绝了此事,他心中除了这一层想法外,还有更深的考量,
峡中和黔中皆是封闭之地,是小麦种植的重要地方,
若是修通道路,恐怕里面的事情会泄露出去,
小麦种子是否会泄露出去,他倒是不担心,
若是让他人知晓,自己小麦的产量,以及自己不会缺粮的事情。也许会影响他的战略。
因而金旋想了想,便因此拒绝了甘宁的提议 甘宁对于金旋拒绝也没有感到多少诧异,
毕竟峡中乃是蛮族之地,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只是考虑到金旋当初,要他打通前往武陵的道路,
若是峡中这一条路无法通行,也只能再向前进军。
而金旋听到甘宁还欲进军,想了一下,安慰道:
“武陵已有一条通路,既然此路尚不能修通,那便再等些时日?”
“不知主公还要等什么?”甘宁见金旋令他停止东进,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但这样失望之情只是一闪而过,他便明白其中缘由,毕竟金旋现在还没有将蜀地完全统一了,其麾下的力量也分不出多少,若再东进恐怕是力不从心。
既然东进无望,甘宁又想到了蜀地之事,于是又问道:
“主公不知进攻蜀郡,何人为将领?”
“放心!攻略蜀地自是需兴霸出力!”
就在二人商议之际,一护卫从外匆匆而入,向金旋禀报道:
“主公,有蜀郡要情!”
“哦!拿过来!”
“是!”
金旋接过信件,看道上面的内容,露出了惊讶之色,他转头对甘宁说道:
“兴霸,看来你要和我回江州了!”
“主公,发生何事?”
金旋这时有些感叹道:
“没想到这张鲁还有些本事,竟然先破葭萌关,又破梓潼。”
“什么!攻破梓潼!”
甘宁面露大惊之色,做过蜀地郡丞的他,自然是知道这梓潼位置的重要性,
若是张鲁攻破梓潼,那蜀郡成都也将在张鲁的威胁下,
这也由不得他不震惊,
“主公,蜀地将有巨变,还是该今早返回江州,已做准备!”
金旋听到此话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意思。
“不过,兴霸,白帝城是从荆州入蜀的重要城池,不知该让何人防守?”
听到金旋询问,甘宁想了想说道:
“白帝城处于险要之地,易守难攻,只需一稳重将领防守便可?”
“稳重将领!”
听到此话金旋皱了一下眉头,
自己手下的将领大多都是年轻将领,而且现在皆有要务,脱不开身,
却也没有那个人有时间,而且如今要对刘璋做作战,
如此立大功的机会,若突然调到此处,恐怕会有怨言,
甘宁也知道,金旋手下缺少将领,于是他想了想,向金旋推荐了一人:
“主公,可让巴郡太守严颜驻守,白帝城!”
“严颜这有些不妥吧!”
“严颜对刘璋似乎有不满,且严颜是巴郡太守,突然调至这样一座小城,那…”
甘宁这时小声的提醒到:
“主公,又没说要,除去严将军,他太守之职!”
“这道也是!”
虽然白帝城,地属巴东,
但如今整个巴郡皆在被他占据,将白帝城划归,严颜的管辖,也未尝不可。
不过此事也不着急,金旋总觉的这里又不妥的地方。
他倒不是怀疑甘宁,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因此此事还是要慎重考虑,
想到这里金旋摇了摇头道:
“兴霸,此事重大,带回江州再做商议,你先在此留下一稳副将,先守住白帝城。”
而甘宁听到,金旋拒绝了此事,眼中闪过微微的失望之色。
不过,随即便被即将进攻蜀地的兴奋冲散,留下了一员副将,兴冲冲的跟着金旋返回了江州。
梓潼攻破的消息亦是传到了蜀郡成都。
此时宛若王宫的那座州牧府上。
刘璋是彻底慌了神,他不住向人询问,张鲁走到了何处,
这时有一侍者刚刚拿到,前线的战报,当瞟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浑身颤抖了起来。
刘璋见到侍者如此模样,心中顿时出现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紧张的问道:
“是何种情况,快说!”
“主…主公,张鲁的先锋已经到达了雒城。”
“雒城!”听到这个地方,刘璋反而松了一口气,心中直呼庆幸:
“只要张鲁还没到成都还好。”
很少离开成都,对边情况不了解的刘璋,此时是冷静了下来,
但他下面的那些臣子们却是炸开锅。
“雒城,哪里可蜀郡最后可以防守的地方,若张鲁攻破雒城那他不到一日便可到达成都。”
这样的缘故也由不得刘璋的属臣有些紧张。
便是张松此时的头上微微的冒汗,
他倒不是紧张雒城是否会被张鲁攻破。
而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金旋至今也没哟动兵的消息。”
他倒是理解金旋的做法,
金旋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但张鲁的先锋已经出现在了雒城附近。
若是金旋再没有动静,恐怕他是一条鱼也吃不到了。
而此时的刘璋看到下面的臣子陷入了混乱之情,
反而是陷入了一种自豪之中,
他甚至有了一种这才是主公应该有的气象。
“什么叫做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这就是。”
此时的张松发现刘璋竟然冷静了下来,顿时是觉得奇怪,
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我们这主公不会是不知道雒城在何处吧?”
张松认真的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可能很大,
刘璋本就是个慵主,平时有不怎么管事,对益州的民事又怎么管理。
身边的权利又被一些大族所分割,
对这样的小城不知道也许有可能,
于是他尝试的说了一下:
“主公,雒城距离成都城已经是极近了,若从雒城发兵,不到一日便可到达成都。”
“什么?一日!”
刘璋听到此话,突然瘫软在了席上,脸上的肥肉也不规律的晃动起来,
原本刘璋还没有这么胖,
但自从金旋攻下巴郡,张鲁又进攻梓潼,他便再也没有能安稳的睡过一天,
按理说发生这样令人忧虑的事情,应该是日渐消瘦才对,
但刘璋不同,他竟然胖了起来。
这让人很是费解。
而此时刘璋的不冷静,让这些臣子,更是难以平静下来,
心思异动,想要那找出路的人也变的更多。
而就在这时,一人站了出来,朗声道:
“主公,此时因驰援雒城才是,若雒城失陷,成都城将彻底陷入危机之中。”
“对!派将领防守雒城。”
刘璋见有人说话,这时也冷静了一下,
“那该派哪位将领前去。”
听到这话,众人一阵沉默,
益州现在似乎难以派出什么得力的将领了。
原本益州民声最大的将领张任从,已经被金旋俘虏,
虽然还没有投降金旋,但也指望不上了。
除了张任,还有能力的严颜,却已经倒戈金旋。
还有吴懿,带领水军与吕蒙相抗,
但不久前,水军为吕蒙所破,吴懿下落不明,
不知是身死还是被吕蒙俘虏,
除了这三日,庞羲跟随刘焉入蜀,带兵多年,倒也是一员将领,
可惜,有传言,因庞羲因在城中屠杀五斗米教的教众。
屠杀到不封清空皂白的程度,将张鲁得罪,城破而身死。
如今刘璋还有那个将领可以派去雒城。
想到这些,众官僚这才发现,刘璋的地位在益州已经岌岌可危。
而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一人站出来说道:
“主公,李严愿意带兵驰援,雒城。”
“李严!”看了这人一眼,刘璋顿时想起了他的官职,
急忙摇头道:
“你可是成都令,你去了雒城,成都该怎,怎么办啊?”
“这…”
李严看着刘璋那犹豫不决,想要他去又不敢去的模样,心中很是失望:
刘璋的昏庸他早已知晓,但如今大军将近,刘璋还是这个模样,
他心中怎会不失望,
可想到当初刘焉收留他的恩情,他还是向刘璋推荐了一人:
“主公,刘璝将军可去驰援雒城!”
“刘璝!”听到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一些印象,
此人是刘焉留给他的部将,其手中有一支东州兵,
当初赵韪叛乱围攻成都时,解围出力的将领中正是有他。
“这人的能力似乎不错!”
已经没有其他主意的刘璋,向众官员询问道:
“此人如何?”
听到刘璋的询问,这些官员相互看了一眼,
刘璝是刘焉留给刘璋的武力,
派刘璝前去,自然是削弱刘璋身边的力量,他们哪里会不同意,
于是纷纷称赞,刘璝定可担当此职,
众官员的表现,看的张松直皱眉头,
益州这些大族竟然如此短视,不知深厚,令他心中厌恶,
这也是他不愿与这些益州大族深交,反而是愿意交往三辅难民法正的原因。
刘璋见有了主将,心中大喜,
急令刘璝驰援雒城。
而刘璝得到命令,也不敢耽搁,带兵北上雒城。
此时的雒城早已关闭城门,
虽然张鲁的大军还未到来,
但张鲁所派的探子已经在四处活动,
雒城县令,见此也不敢大意,收敛城外百姓,准备迎接张鲁的大军。
雒城之北五十里外,
一支数万的大军向南开进,
虽然行军已经有一段时间,但张鲁的这支大大军依旧是士气高涨,
皆在期盼这攻下下一座城池,
更是想着自己的天师,可以下一道和攻破梓潼一样的命令。
他们可以在城中肆虐,
城内的财宝,女人任他们索取,
想到这些,没个士卒的心中皆是欲火充盈。
相较于士卒们的兴致高涨,阎圃却是一直板着脸,
张鲁不停他劝告,纵兵劫掠梓潼城,让他有些不满,
虽然张鲁也有他的理由,
那便是城中百姓帮助庞羲找出了一些五斗米教的教众,
但这也不能成为随意杀戮的理由,
可惜,张鲁当时也怕是气昏头,才下了这样的命令。
不过想到接下来要攻打的雒城,阎圃却是觉得有些为难。
这雒城是横亘在天师进军的最后一处阻碍,
因为刘璋打压五斗教的原因,
靠近成都如此近的雒城中,已经没有多少信众了,
就算有,因为葭萌关,和梓潼了陷落。
守城的将领就算再无能,
恐怕这样的方法也不管用了,
难道只能强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