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牵着小雅尘去住处,一路行来,侍女们纷纷招呼“公子回来了、小姑娘好”。凌风猜想是月娥下去做了点文章。
小雅尘瞧着头顶的雕梁画栋,身前络绎不绝衣饰不凡的侍女和室内数不清的珍奇古玩,好奇地问凌风:“翰宁哥哥,令尊是干什么的呀,怎么这么富有?”
“做过大官,曾做着特别来钱的营生。”凌风笑笑,赶紧岔开话题,“好了。别管他是做什么的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离开你姗姨你一个人住不怕么?今晚要不要哥哥陪你啊?”
萧雅尘不解:“陪我?陪我是怎么个意思?”
凌风面无表情:“咱们一起睡啊。”
殊不料,萧雅尘倏地挣脱凌风,猛地退后两步,以最迅捷的速度抽出宝剑,剑指凌风,凤眼圆睁:“你让我来就是想跟我一起睡?男女有别你不懂啊!”
一旁侍女吓呆了,月娥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凌风与雅尘中间。
“萧雅尘,你可不能乱来,你可知此地是何处?”
凌风道:“月娥,此地没你的事了,你先去为小姑娘张罗洗浴之事,此地有我就行。”
刘凌风面不改色地走向萧雅尘,淡然道:“那么激动干嘛?哥哥我也就是想陪陪你,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再说了这不是征求你意见嘛!”
萧雅尘将信将疑。凌风替她收剑入鞘,温和地道:“剑客尤需冷静,误伤了好人铸下大错,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凌风攀着雅尘的小肩膀送至一旁椅子坐下,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对雅尘道:“你对人戒备心很强呢。你瞧我象坏人么?”
雅尘瞧着凌风白皙俊美的面庞,朗声道:“人不可貌相,坏人面上又不会刻字。适才月娥姐姐问我可知此地是何处是什么意思。”
凌风不慌不忙解释:“她也就提醒你我是此间的主人,你闯入我住处威胁我不太好吧。”
四公主妆容精致地立于杨慕哲门外,久等杨慕哲不归。
“到底去哪儿了?这么晚还不回来。”刘可嫣喃喃自语。
杨慕哲与叶剑锋在韩承旭房里下棋,韩承旭、萧陌尘旁观。
杨慕哲将八路炮进四,问叶剑锋:“两月不见,宇航的棋便不可同日而语了,这刀法利索了不少啊。”
叶剑锋马3进4,颇为得意:“这回个人赛一不留神拿了个第五。也算小有成就了。”
萧陌尘道:“在下看来,不是小叔进益不少,倒是文博下滑神速。这些日也总不见你,莫不是金屋藏娇、沉溺于温柔乡不能自拔?”
杨慕哲失笑:“哪里哪里,只因前些时日四处奔波寻觅思棋耗费了不少心力——”
“该你走棋了。”叶剑锋催道。
“这棋我输了。”杨慕哲说道,又摆上了棋子,“再来一局。”
“这么晚了还下呀?”叶剑锋问,“下了十局了。”
杨慕哲道:“横竖明日你也休息,今日索性玩个痛快。”
“好!难得今儿个手顺,就陪你下个够!”
刘可嫣立在空荡荡的长廊,还在苦等杨慕哲的归来…
柳含烟住处,冷香替柳含烟脱下长衫,又替含烟摘下胸前贴身佩戴的玉佩,瞟一眼“芝兰润百年”的字样,才用丝绸小心包裹起来,置于床头柜上的小木盒中。
柳含烟钻进被窝,合上眼准备入睡,却听见冷香在床前的低语声“姑娘,二公子待您不错,您就好好考虑一下他吧”,不禁又睁开了眼。
她犀利的眸光瞥见冷香脸上蹊跷的两抹红云,问道:“冷香姐姐,二公子跟你说了什么?”
冷云低下头:“没…没说什么,姑娘。”
柳含烟也不追问,只是反问:“姐姐认为二公子为人怎样?
冷香道:“很好啊。天下只怕没有比二公子更好的人了。”
柳含烟不动声色:“怎么个好法?”
冷香:“家世好,才艺好,品貌好,最要紧的是对姑娘好。您不知道,二公子暗地里为姑娘做了许多却只字不提,您刚来萧府不久,他还为姑娘发过火,让下人们善待姑娘——”
柳含烟默然半晌,又道:“兴许他看重的是对他小姨的承诺。”
冷香道:“姑娘真以为他对姑娘好仅仅是因为他小姨?姑娘会不会有些过虑了?”
柳含烟道:“听义母说,当初萧大人对义母也是百般体贴呵护的,可后来怎么样了?之前你还说‘男人的心最是虚浮’。二公子见了郭如花难道不曾心动?他屋里的那些姑娘,跟他的关系有那么纯粹…?”
“姑娘…您的思想又钻进死胡同了…”
“是本姑娘的脑筋太死,还是你们的思想太活泛?算了,不说他了。睡觉!”
柳含烟再度合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明明自己对萧陌尘早已情窦初开,却偏偏有一声音在阻止自己向他继续靠近…
“水温适宜吗,小姑娘?”
萧雅尘躺在盛满温水的木浴盆里,后脑勺搭在盆沿,闭目享受着一群侍女的温柔按摩。
“再掺点热水!”萧雅尘说话时,仍未睁开双眼。
“奴婢遵命!”一位侍女站起身,至一旁的炉子上打来一盆热水,小心翼翼往浴盆中注水。
“月娥姐姐来了。”有侍女报。
“月娥姐姐,你今晚陪我一起睡觉,好不好?”萧雅尘睁开眼,回过头瞧着正从一旁侍女手中接过浴巾的月娥道。
“奴婢可不敢,没公子准许,咱们奴婢是不能跟主子一道就寝的?”月娥用浴巾替雅尘搓着背,轻声说。
“什么地儿那么多破规矩,我最烦这些破规矩了,在萧府,我就时常让碧荷姐姐陪我。”萧雅尘恨恨地说,“雅尘还以为他是不拘小节的人呢。”
“其实公子在外也不拘小节的,小姑娘。”月娥回头对一位侍女道,“青莲你去公子那里请示一下,说小姑娘让月娥陪她。”
月娥替雅尘搓完背,又替她按摩,小雅尘好生享受:“月娥姐姐,雅尘今日跟二哥哥下棋都累死了,你这么一拿捏呀,觉着浑身舒服。翰宁哥哥可真有福分。”
月娥羡慕道:“小姑娘这皮肤可真好,简直吹弹得破,同样是练把式的,为何肤质如此悬殊?”
“月娥姐姐大可不必妄自菲薄,你也算是一大美人了。月娥姐姐,我问你,翰宁哥哥是不王爷?”萧雅尘单刀直入,一箭射中靶心。
月娥惊住了:“小姑娘何出此言?”
雅尘双眸炯炯:“建筑的规模、样式、陈设、侍从人员还有作为绝顶高手的你…对了,还有那把剑,都极似皇宫或王府的配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月娥试探地问。
“是的话,雅尘往后可得跟翰宁哥哥保持距离,招惹王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是的话,偶尔找翰宁哥哥下下棋也未尝不可。”
月娥眼神飘忽,开始编故事:“不是的…老爷以前是一品大员,也做过丝绸、瓷器的营生——”
“雅尘听说桔国的大员不能从商啊。再说了,也没听说有姓贾的一品大员啊。”雅尘的机灵让月娥头皮有些发麻,她正犯难时,就有人来解围了。
“月娥姐姐,公子说你好好服侍小姑娘就行。让你在主卧添个小床陪小姑娘。”青莲来回话了。
“太好了!”萧雅尘一乐,也忘了适才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