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宋西敏走进楼道,云染才顾自回家。刚才一直保持静默的系统突然冒出头来,毛茸茸地在云染大脑中滚了一圈:叮咚,拯救宋西敏,好人好事天天做,获得能量100点!
云染:“…你这能量收集的标准真是太奇怪了。”
之前她洗掉了原主身上最大的黑点,摘下了“人贩子女儿”的标签,成为了“勇于坑渣爹”的举报者,这是关乎她将来是否能顺利逆袭的关键。
怎么帮宋西敏也有能量点?100点还真不少。
嘿嘿,要知道二进制的迷人之处就在于这里。系统也不知道原因,还需要主人继续探索。再说,主人不是还觉得宋西敏跟自己挺相似?
“是曾经的经历相似。”云染解释了一句,“但她实在太不聪明了,不适合走我的老路。”
云染也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烫头(划掉)逃课打架放纵不羁爱自由的黑历史,可是她的学分系数却一直保持在全校第一,最后还以联盟第一的成绩被科学研究院录取。
但是由于她过去光荣的打架历史,她非常轻松地就从一众皮脆血薄移动慢的科学官队伍脱颖而出,加入了探索外太空的五年计划。
她突然停住脚步,仰起头看着黑丝绒般的苍穹。
不知道从何时起,阴云消散,露出了点点星辰,每一颗星辰都有它的名字和背后的故事,它们瞭望东西,相互守望。
她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惬意而又松懈的心情去看天空。
云染伸手插进口袋里,突然又摸到了那把精致但又压手的折叠军刀。
她的指尖缓缓划过军刀尾部,皱眉道:“奇怪…为什么这个标志这么像联盟科学研究所的院徽?”
科学研究所的标志是野滥缕菊,那是一种在北半球泛滥生长的野草之一,只要风吹过的地方,都会有它的身影,它象征着无边的睿智和勇气。
我刚才扫描了图片,在大数据库里做了个对比,这个标志跟洛兰家族的家徽达到了99以上的相似度。
“这是洛兰的家徽?”云染喃喃道,“洛兰,不是在法国吗…等一下,洛白微,她就是从国外回到华国,她是什么人?”
之前,她亲眼看到了江砚殊生母的墓碑,墓碑上的姓名就是洛白微。
洛这个姓氏在华国非常古老,也很稀少。一个从小在国外长大,成年后才回国的女人,被冠以这个古老的姓氏,总觉得有点违和。
估计此洛非彼洛,是洛兰的洛。
隔了好几分钟,系统才垂头丧气道:查不出来,网络上能够搜索到的资料就只有她是江应天的前妻身份。
“查不出来也没事,”云染又重新把折叠军刀塞回口袋里,“反正也不重要。”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她的寒假打工计划。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门诊都还没开,余年成倒是已经非常负责地去住院部转了一圈,检查他负责的病人的情况。
他看见云染出现,只扶了扶眼镜,低声说:“跟我来吧。”
医院里的医生在这个时间点都陆陆续续来上班了,中药房的药剂师也基本就位。
余年成把她介绍给药房管理员,又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你应该看过中草药图鉴了吧?但是看书跟实践还是很不同的,你要好好跟着人家学习,知道吗?”
药房管理员年纪也大了,两鬓斑白,笑起来非常和蔼可亲:“行了,余主任就放心把人交给我吧,不会让她吃亏的。”
余年成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就要坐诊,也只能简单地拍了拍云染的肩膀:“好好干,有事来找我。”
——反正他是不指望她能在中药房干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你叫我郑奶奶就好,”郑淑珍拿出钥匙,打开中药房的仓库,一时间,浓郁的草药香气扑面而来,“药房的活不难,就是非常繁杂,除了煎药,还要整理药厂送来的药材。我们自己也种了一些,新鲜药材是无法直接拿来用的,还要经过炮制…”
她絮絮叨叨说了半晌,云染就一直默不吭声,她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没仔细在听,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懂,于是轻咳一声:“你都听明白了吗?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越早提出来越好。宁可麻烦点问人,也强过出差错。”
云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满是药香的空气,有点压抑不住的激动:“都听明白了,这个地方…真好。”
郑淑珍:“…那就好。”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怎么感觉她好像有点激动?是因为第一天来打工吗?
当然,这一点不对劲很快就被她抛到了脑后,上午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活,她就安排云染去分拣医院自己培植的、已经晾晒好的草药。
她原本设想得很好,这个活就适合她这样来打工的学生,不太复杂,也能认识一些草药学到一点知识,等她把这些草药都认熟了,再教她煎药。
分拣药材加煎药,就足够她玩一个寒假了。这样事少轻松,又能避免出错,再适合不过。
谁知道,她也就是去收了厂家运过来的几箱草药的功夫,却发觉云染已经把所有草药都分好了,不但区别明确,还自己做个小标签,写上了中文名、英文名和药用!
还有一个原本想去茶水间打水的药剂师,连水都不打了,就一直站在她身边啧啧称奇:“这真是不得了,人家中医学院毕业的学生都没你熟练!你从小就是玩草药长大的吧?”
就算是中医学院过来的应届生,也不可能一坐下来就能从学生无缝转换成医生,就连最出色的罗溪,起码也适应三五天,才开始习惯药房的工作。
郑淑珍也惊呆了:“李医生,她都没分错吗?”
那个姓李的药剂师连连摇头:“肯定没错,我是看着她整理的,绝对不可能出错。”
他弯下腰,拿起那几个标注了药材名称和药用的小标签看了很久,最后只叹了口气:“后生可畏喽,余老师带过来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云染干完手头的活,还觉得意犹未尽,又幽幽地盯着郑淑珍手上的钥匙:“还有什么活要我干的?最好是盘点药方库存什么的,我最爱干这个了。”
“…那可是最累的活啊。”
云染笑了一下,她这一笑,原本紧绷的面部线条一下子变得柔和了许多,就连她的眼神也变得很温柔:“对,累不累都无所谓,我太喜欢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