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扭头看着门口,漫不经心又格外戳人心道,“因为我清楚,你不单单想进来烤火,你还想吃我的烤鸡、喝我的粥!”
“…”道士气笑了。
就没见过心眼这么小的姑娘。
难道他进去,就不能有别的想法?
南风拿了砍柴刀,在烤鸡上划了几刀,又切了一片吹了吹放到口中嚼了嚼。
味道真是好极了。
若是有点别的香料,味道会更好。但目前来说,已经算是一顿不可多得的美餐。
“香!”忍不住感叹一声。
扯下一个鸡翅膀,一边吹一边啃,也不管门口那道士走没走,吃的那叫一个香。
“…”
道士眨了眨眼睛,也不走,就站在门口。
他倒要看看,这姑娘能狠心到什么程度。
只是他低估了南风的心狠和凉薄。
南风是啃了鸡翅,啃鸡腿,还不停搅拌着吊锅里的粥,舀了一碗吹着慢慢吃。
完全无视了门口的道士。
香味飘散出来,馋人的紧…
两个鸡翅、一个鸡腿、一碗粥。
只是这些东西吃下去,常年没有吃饱过的胃就再也装不下。
她慢慢翻动烤鸡,余下的留着给黑狗儿吃。
“你吃饱了么?”道士在门口问。
“嗯,吃饱了!”南风应了一句。
“那能给块烤鸡吃吃,或者给碗粥吗?”
“不能!”
拒绝,不带丝毫犹豫。
也没觉得这样不好,她就是这样冷酷无情、没有丝毫怜悯心的冷血动物。
要不是需要一个跑腿、使唤的人,她连黑狗儿都懒得理会。
他死爷奶,无家可归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自个也是自身难保,吃了这顿,没下顿。
“那这粥和烤鸡,你也吃不了,分我一些又何妨?!”道士沉闷道,眼眸里都是打量和寻思。
“哪又如何?”南风反问。
眉梢微挑,几分桀骜,几分不驯,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轻挑和挖苦。
“我自己的东西,丢也好吃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事儿,我说臭道士,你一个念经都能念错的人,不回道观学本事去,留这儿饿着肚子、风吹雨打作甚?”
道士也不气恼,轻笑出声,“我想给姑娘看看手相!”
“看手相?”南风轻轻呢喃,低眸看着自己的手,讥讽笑出声。
“呵!”
“呵呵…”
真是可笑。
就她这血肉模糊没有一片好肉的手心,看手相?真是一个笑话。
“正是,若是贫道看了说的对,姑娘赏口热粥可好?”
“…”
南风把烤鸡、吊锅往边上挪了位置,慢慢起身走到门口,把手伸到道士面前,“喏,你看,这血淋淋的手心,连个纹路都看不清楚,你能看出什么来?富贵荣华、名利双收?还是一帆风顺,福寿延绵?”南风问,翻着自己的手。
那手红肿着,手指、手背上都是冻疮,青青紫紫,有几分可怖。
手心因为爬树,磨烂了皮肤,血淋淋。
而那好心人留下的伤药虽好,她今天还没来得及抹上。
道士看着南风的手心,笑了笑,“其实有时候,不看掌心纹路,也能看出一些呢!”
“比如?”南风轻笑问。
“比如借尸还魂,不知道姑娘听说过没有!”
“…”
南风顿时愣住。
这臭道士,倒是有几分本事。
竟连这个都看的出来!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等着,我给你舀粥去,至于烤鸡…”南风眨了眨眼睛,“出家人六根清净,这荤腥可沾不得!”
转身去拿另外一个干净的碗,舀了一碗粥,递到道士面前。
“多谢姑娘!”道士笑着接过碗,走到一边小口小口喝着。
黄豆白米粥,清淡浓厚,味道不错。
南风就那么歪在竹门边,淡淡的看着,双眸平静无波。
没有丝毫被揭穿身份的尴尬和慌乱,也没有所谓的跪地求饶,平静的仿佛在听人说一个诡异奇谈,她听得津津有味,故事结束还意犹未尽。
道士喝完粥,拿着碗走到南风面前,“多谢姑娘今日的粥,贫道就此告辞!”
“不看手相了么?”南风接过碗,漫不经心问了句。
道士笑笑,“贫道已经看过了,姑娘富贵无双,贵不可言!”
“呵!”
回应他的是南风转身、无情的关了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