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三藏的优越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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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者告别了唐僧,一筋斗跳在空中,睁火眼平西看处,果见有一座城池。正是那乌鸡国地界,行者近前仔细看处,又见那怪雾愁云漠漠,妖风怨气纷纷,心中了然。

“若是真王登宝座,自有祥光五色云;只因妖怪侵龙位,腾腾黑气锁金门。”

那行者正感叹之间,忽听得炮声响喨,又只见东门开处,闪出一路人马,约摸两三千人。势勇非常,但见晓出城东,分围浅草中。彩旗开映,白马骤迎风。鼍鼓冬冬擂,标枪对对冲。架鹰军猛烈,牵犬将骁雄。火炮连天振,粘竿映红。人人支弩箭,个个挎雕弓。

行者眼看着那些人出得城来,散步东郊,不多时,有二十里向高田地,中军营里。闪出一员小将军来。

行者见那小将顶着盔,贯着甲,手执青锋宝剑,坐下黄骠马,腰带满弦弓,上隐隐飞紫气,天穹祥光有护,当即便心中明白,口里自言自语道:

“不须说,那个就是皇帝的太子了。等我戏他一戏。”

那行者按落云头,撞入军中太子马前,摇一变,变作一个白兔儿,只在太子马前乱跑。太子看见,正合欢心,拈起箭,拽满弓,眼睁睁的看着一箭正中了那兔儿。却不知那猴头故意将羽箭夹在手脚之间,只露半节羽箭在外头,丢开脚步跑了。那太子只因处远处,那兔儿幼小,故而也没有太仔细看,见箭中了玉兔,兜开马,独自争先来赶。

那太子不知那兔是行者变化,马行的快行者蹦跳如风;马行的迟,行者慢走,只在他面前不远。就这么勾着他来,一路便到了那宝林寺山门之下,并将那支羽箭留在门槛上,紧跟着一头撞进去对那早就等在寺中的三藏道:

“师父,人来了。”

说完这话,那行者却又一变,变做二寸长短的小和尚儿,钻在红匣之内。

另一边,那太子赶到山门前,不见了白兔,只见门槛上插住一枝雕翎箭。太子大惊失色道:

“怪哉!怪哉!分明我箭中了玉兔,玉兔怎么不见,只见箭在此间!想是年多久,成了精魅也。”

作为一国太子,虽然妖魅之说未曾见过,却也听过不少,故而虽然惊讶。但是不至慌张。收回了箭羽,那太子抬头一看,便看到了宝林寺山门之前的匾额。心里瞬时阿就想到了什么。

“记得我父王在金銮上差官赍些金帛与这和尚修理佛佛象,不期今到此。正是因过道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闲,我且进去走走。”

那太子跳下马来,正要进去,只见那保驾的官将与三千人马赶上,簇簇拥拥,都入山门里面。慌得那本寺众僧,都来叩头拜接,接入正中间,参拜佛象。却才举目观瞻,又游廊玩景,忽见正当中坐着一个和尚,对自己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当即便是大怒。开口骂道:

“这个和尚无礼!我今半朝銮驾进山,虽无旨意知会,不当远接,此时军马临门,也该起,怎么还坐着不动?给孤拿下他!”

所谓銮驾,便是一国皇家仪仗自立礼而来。全的銮驾仅有帝王与帝王嫡母可用。称之为满朝銮驾,而帝王之下,不论是正宫国母还是一国储君。都只能用半朝銮驾。

而诸如帝王国母储君之类,即便没有摆出全部銮驾,他们本人便可以代指銮驾,而銮驾本关乎皇家脸面,故而不能侵犯,否则便是僭越之罪。

照理说那唐三藏本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和尚,如此冲撞之事,他多多少少会畏惧,不过有了悟空的言语,他也便没了多少畏惧之心。

更何况他是唐王的亲封御弟。总领唐国天下僧纲,水陆大会之时,他便可以用唐国的半朝銮驾,那声势,可比小小一个乌鸡国要大的多,他能怕这个?

之所以唐三藏一路上那么怕事,无外乎是深知人离乡的道理罢了,若是在大唐国境以内,他和孙悟空的关系,怕是不会如此畸形。

而即便是现在孙悟空和唐僧的关系如此的不融洽,那孙悟空也不会真的危害于他,而这,就是三藏的依仗。

孙行者见那小太子,说一声两边校尉,一齐下手,一边想要把唐僧抓将下来,另一边急理绳索便捆那孙悟空当即便口里默念道:

“护法诸神、六丁六甲,我今设法降妖,这太子不能知识,将绳要捆我师父,汝等即早护持,若真捆了,汝等都该有罪!”

那大圣暗中吩咐,谁敢不遵,却将三藏护持定了,众校尉只觉得好似一壁墙挡住,不能近三藏之。惊的那太子出口道:

“你是哪方来的和尚,使这般妖法欺我!”

那三藏一听这话,站起来,看了看那太子。开口笑道:

“贫僧不会妖法,乃是东土唐僧,上雷音寺拜佛求经进宝的和尚。”

那小太子年幼,虽然听说过那东土大唐,但是也却知之甚少,更何况他是一国储君,待到父亲龙御归天之后,便可继承皇位,自然有些看不起这远来之僧。开口便道:

“你那东土虽是中原,其穷无比,有甚宝贝,你说来我听。”

那三藏一听这话。便知道这小太子是一个没见识的娃娃,无他,他之母国东土大唐,雄踞南赡部洲,天下四大部洲中的一洲之地几乎被大唐占尽。

而他一个小小的乌鸡国太子,所拥有的地盘不过是西牛贺洲地界的一小块而已,也敢出此大言足可见其短视。

不过唐三藏作为一个真僧,自然是不会与一国储君计较这个的,当时便开口道:

“我上穿的这袈裟,是第三样宝贝。还有第一等、第二等更好的物哩!”

那小太子眼凡胎,不识仙家法宝。只当是半件破衣服罢了,开口便道:

“你那衣服,半边苫,半边露臂,能值多少物,敢称宝贝!”

唐僧一听这话,心里头那个气啊。这锦斓袈裟莫说是凡间了。就算是天上。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这个凡夫怎么比他还要眼拙。

也不怪三藏生气,那三藏作为御弟,乃是一个有见识的,自然是知道那个白玉圭是个珍宝,但是如此珍宝,他们唐国不是没有,反而有不少。

不过都是赏赐给一些众臣藩国以及诸多胡人外族的,虽说不能说是一般珍宝但是也没有太过少见,和锦斓袈裟根本没法相提并论,也就是他是个和尚,要守清规戒律,要不然他能忍这个?

平了平心绪,那三藏强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开口便道:

“这袈裟虽不全体,有诗几句,诗曰:佛衣偏袒不须论,内隐真如脱世尘。万线千针成正果,九珠八宝合元神。仙娥圣女恭修制,遗赐禅僧静垢。见驾不迎犹自可,你的父冤未报枉为人!”

那小太子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之后,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开口便道:

“这泼和尚胡说!你那半片衣,凭着你口能舌便,夸好夸强。我的父冤从何未报,你说来我听。”

那三藏见那小太子恼羞成怒,却一点也不惧,毕竟他乃是一个精通人世故的和尚,心中明白这个太子不过是一个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于是合掌开口问道:

“下,为人生在天地之间,能有几恩?”

那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自小便被学士武师教导。故而也算是文武双全,开口便道:

“和尚。你这可难不住我,人生天地之间,有四恩为最大。”

三藏一听这话,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不知是哪四恩?”

那小太子闻言起了卖弄的心思,开口便道:

“感天地盖载之恩,月照临之恩,国王水土之恩,父母养育之恩。”

那三藏一听这话呵呵冷笑。他本是一个纯孝之人,见小太子如此傲慢不堪,与妖魔并肩而立三年竟不知父亲已死。三年不见母亲,也不会细想缘故,实在是不当人子,想到这里,三藏心中便恼了,开口笑道:

“下言之有失,人只有天地盖载,月照临,国王水土,那得个父母养育来?”

那小太子一听这话,愈发恼了,开口便道:

“和尚是那游手游食削发逆君之徒!人不得父母养育,从何来?”

那三藏一听这话,对那小太子的感官更恶,作为一国太子竟然没有听出他方才是骂他无父母养育。人世故是一点都不懂啊。

那三藏突然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再与这样的毛头小子多费唇舌下去了,决定早些拿出自己的徒弟立帝货来与这位小太子说明前因后果,不然再说下去,他说不得要忍不住继续口角下去了,于是合掌开口道:

“下,贫僧不知。但只这红匣内有一件宝贝,叫做立帝货,他上知五百年,中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共知一千五百年过去未来之事,便知无父母养育之恩,令贫僧在此久等多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