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将军满面愤然慷慨之色,沉吟片刻,复又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大汗的指挥不当,若是我军形成一股合力,以雷霆万钧之势火速南下,攻破延林简直是易如反掌,又怎会半路杀出帝赤军?也正是由此开始,一步错,步步错,大汗只是让我们一味退避,却不思任何攻取策略,到了如今,莫说是西北莫大的地域,就连达木城,也都是岌岌可危了!”
“二弟,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电将军听了他这满腹的牢骚之语,不禁惊骇交加,他知道以勃尔巾丝汗的性格,虽然对于下属极尽宠赖,但是心中城府极深,亦万分看重属下的忠诚品质,一旦有任何异心不满,都会让勃尔巾丝汗心生嫌隙,从此开始,若是再想重得信任,掌握重权,几乎是难上加难!
电将军沉声说道:“大汗的策略便是各个击破,游斗不攻,但敌方的耐性被磨光之后,再以轻微一击,使出滔天效果!此等策略,博大精深,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怎地在此胡言乱语?”
电将军这一番话,说得倒是非常中肯,但是他心底对于勃尔巾丝汗的诸多军事决定,也不是全然赞同,勃尔巾丝汗的策略如若在两军之间未触发大的战争之前,或许效果甚佳,但是在敌军出动之后,尤其是敌人的军卫人数占优的情况下,便很难发挥出良好的效果,甚至可能会出现他们的军卫被敌人一窝端的效果!
电将军心下也知道勃尔巾丝汗的考量,除却自己的军备力量之外,还有西域番邦势力、皇帝身旁的内线等诸多势力可以依仗,但是有一句中原古话说得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真正的战斗强者,唯有自身掌握强大的军卫实力,如此方不至于受他人的钳制,但是如今己方军卫,实则已落入了多难境地,一方面面对帝赤军卫的强攻束手无策,二来若是己方军备力量一再削弱,没有了强大的攻势,其余诸如西域番邦及皇上身旁那所谓的“盟友”势力,还会以赤诚之心对待,甚至助力他们强攻帝赤王朝吗?
电将军在四大将军之中,可谓是最精明老道,足智多谋的将军,但是此时看到自身军卫陷入多难境地的局面后,亦是满腹惆怅,对于前路是何,亦是万分茫然!
就在三大将军各有心事,惆怅满怀之际,倏然门外传来一声急报!
电将军眉目攒成一团,满嘴胡须似乎也根根竖直了起来,满面尽是一股不怒自威的模样儿!他高踞于座,其余两位将军分坐在两旁,沉声说道:
“呈上来!”
有一人快步跑进,尔后微微俯首,恭声说道:“属下参见三位将军!”
火将军抑制不住心中的焦急情绪,冷哼一声,说道:“不必多礼,到底是何军情紧急的奏报,还不速速呈上?”
“是!”那人走近一步,将书信之帛恭呈给电将军,尔后说道,“此物是大汗特意飞鸽传给各位将军的!”
“好!”电将军双眸一凝,微微探身,将之接到手中,尔后复又坐回,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那人依言退下。
电将军将之展开,尔后扫读其上所书文字,面色更为深沉,看完之后,陡然将之合上,长叹一口气,有无限愁绪,似乎无法排解!
“大哥,上头说了些什么?”雷将军微微探身,凝声问道。
“你们自己看吧!”电将军面无表情,一派若有所思的模样儿!
雷、火二位将军围在一起,将书字之帛快速读完,尔后便听到火将军暴躁地喝了一声,尔后将双手纂成拳头,说道:“果不其然,真是不出我的意料,他一人在外胡闹,如今我军接连惨败之后,他竟让我们仓皇离去,逃亡西南,将达木这样一个粮草供给的重地让予他人?”
雷将军长叹一口气,说道:“大汗想必是不希望我们有更大的伤亡吧,毕竟四弟他······”
“不要提四弟!”不提还好,说到死去的风将军,火将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喝道,“四弟他为了保卫我军攻下的城池,不惜以命相搏,最终不知歼灭了多少帝赤敌军,对于他们而言,可谓是迎头痛击!”
“此等赫赫战功,没想到到了勃尔巾丝汗那儿,却变成了不知变通,擅作主张,最后致使军卫受到连累······”火将军言及至此,胸中的怒火已是不可遏制,平素就数他和风将军的关系最为要好,没想到一夕之间,已是天人两隔,偏偏此等战绩功劳还不为大汗所理解?
火将军双目幽邃,满面尽是怅然无奈的神色,若是四弟泉下有知,该是何等的失落和悲怅!
火将军猛自摇了摇头,尔后微微抱拳,对电将军说道:“大哥,依我之见,如今帝赤军虽已北上,但是沿线诸城既已被收复,自然要在当地留驻兵力,这样一来,即便兵临城下,来到达木,业已兵力不足,而且我们有丰富的粮草武器供给,又有何惧?”
火将军冷哼一声,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豪声说道:“不妨便在此驻扎下来,我们和北上的帝赤重军,来一个持久战,如何?”
“二弟!”电将军听了火将军所言,沉吟片刻,尔后轻叹一声,说道,“你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没有收到大汗这封急报,或许这倒也是个法子,但是如今大汗已在其中明言,要我们放弃达木,以黄风城作为新的枢纽之地······”
电将军双眸微凝,沉吟片刻,继续说道:“若是我们执意妄为,将大汗的军令视若无睹,此等罪过,我等无论是谁,蝌蚪担待不起!”
“大哥!”火将军摇了摇头,跺脚冷哼一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若是我们再一味听他的话去做,只会折损更多的弟兄,我们的霸业,将无实现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