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雯捧着棒棒糖花束很高兴,她拿了一个拆开,放进嘴里,甜甜的荔枝味儿融化在嘴里,好像烦恼被一扫而空。
她抬头正要回疗养院,却看到一双高跟鞋出现在视线中。
“哟,师姐,不过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啦,返老还童还吃棒棒糖啦,也不怕别人笑话。不过师姐你一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云裳即使没有走近,也能清楚看到女人脸上的尖酸刻薄样。
她远远地看到丁雯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云裳无意探听丁雯的隐私,准备就站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她们聊完打个招呼再走。
“吃个棒棒糖而已,有必要包装成这样吗,还是你终于死心啦,放弃寻找你那短命的丈夫了?”女人一步一步靠近丁雯,丁雯的手渐渐收紧。
听到女人说她丈夫,她终于忍不住冷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人捂嘴娇媚一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喏,这是我画展的门票,我特地给师姐你留的。”
女人把印有“着名绘画大师郁思彤女士《夜空》等多幅着作的浪漫画展将在B省文化馆展出”的门票递给丁雯。
丁雯没接,只是看着她。
女人也不气恼,将门票塞入棒棒糖花束,贴着丁雯的耳边说,“师姐,你看着吧,看着我是怎么一步一步,凭着《夜空》在绘画界站稳脚跟的。”
丁雯嫌恶地撇开头,“偷来的东西,也值得你沾沾自喜。”
女人收起笑容,“师姐,不要把话说的太难听,什么叫偷。
要说偷,是你偷了我的一切才对。
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你一皱眉就有人嘘寒问暖,师傅也是,什么好资源都给你。
明明是我争取了半年才争取到的参赛名额,你一回来,师傅就给了你,凭什么呀?”
女人从花束中抽出一根棒棒糖,随意地丢入桥下。棒棒糖沉入水底,水流还是一往无前地继续流动。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还记得师傅出车祸的那天吗。其实我接过一个电话。”
女人贴近丁雯,一字一句,“是你的手机。来电显示是,老公。”
丁雯往前走近了几步,急切地问道“你接了我丈夫的电话?他说了什么?”
“接了呀。他说了什么我忘了,说完就被我加入黑名单了。我还跟他说,你因为工作原因接不了电话了,有事发邮件,邮箱号码我发完以后删除了,哈哈哈…”
女人的笑声凄厉而尖刻,像哀鸣的乌鸦,久久不散。
丁雯向前一步,“郁思彤,其他我都可以不计较,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我老公究竟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还活着,他现在在哪?”
女人止住笑声,狠狠将丁雯手中的棒棒糖花束拽住,争执中,棒棒糖花束随着门票一起坠入水中。
“我的糖。”丁雯将头探入桥下,看着棒棒糖花束随着水流被冲走,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如果你能把我的门票捡回来,我也不是不能把电话的内容告诉你。”云裳见到女人推搡丁雯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不对,走到柳树边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
云裳正担心丁雯会不会因为她的一番话冲动行事,就看见女人将石块踢到丁雯脚下,丁雯脚下一滑,不慎从桥上跌落。
女人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监控也没人看到,抓着包慌慌张张地跑了。
云裳将手机放在桥边,毫不犹豫地跳下桥去。
前世,云裳本不会游泳,可是因为角色需要,云裳特地去学习了游泳,教练说她特别有天赋,还开玩笑说如果早点学习,说不定会变成一名冉冉升起的游泳新星。
水流湍急,拉着一个人有点费劲,有点像初次学习游泳的感觉,时不时会不小心呛水。
人在溺水时会拼命抓住每一根稻草,云裳觉得她快要被勒死了,重生之后就要闷死在这不太干净的河水里了吗。
脑内无数的小剧场不断演练,现实不过短短一瞬。
云裳终于将丁雯从河里拖了上来,好在抢救及时,给她做了心肺复苏以后,丁雯很快转醒。
“雯姐,你还好吗?要去医院吗?”说话间,不断有水珠滴滴答答落下来。
两个湿漉漉的人突然看着对方捧腹大笑了起来。
顿了顿丁雯又道,“不用了。只是棒棒糖吃不到了。我一会儿打车回去。”
云裳点点头,也没勉强。
回到车上的时候,父亲看着狼狈的她,直接带着她回了家。
母亲担忧地问了两句,云裳应了一声,在碗里盛了一碗乳白色的冬瓜排骨汤。
喝着冬瓜排骨汤,香甜浓郁的味道瞬间治愈了她,整个灵魂好像沐浴在阳光与雨水的滋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