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潇眼神微顿,孩子的哼唧声将他视线拉过去。
“小字就叫念儿。”
周时潇脸上浮上笑,抬起头看着一旁的林湘韵。
“好,就叫念儿。”
林湘韵伸手逗了逗念儿,欣喜之情溢满眼底。
周时潇一不做二不休地就说要把大名也直接起了。
“祖母和舅舅都未开口,你凑什么热闹?”
林湘韵眉头微蹙,简直觉得他是胡来。
周时潇嘿嘿两声,将孩子交给奶娘,一把搂过身旁的林湘韵。
“你说一个字,中间的字由祖母和父皇来起。”
周时潇细细地看着她光滑的脸颊,忍不住摸了摸。
林湘韵微微一笑,很是温柔,“湘江流水韵依依,离别相思泪满衣。”
“就取个满字吧,以后一家人圆圆满满的。”
周时潇失神的松开拦住她的手,低下头看着毯子,“圆圆满满吗?”
迟迟未得到身旁的人回答,周时潇索性站起身来,出了大殿。
奶娘抱着小殿下静静地站在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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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清被贬为庶人,等长宁过去看她时,她已经憔悴的不行。
虽说没有那时候好过,但至少也捯饬的干净。
但身心日益煎熬,面上也略显疲惫。
长宁穿着雍容华贵,很是嫌弃的迈过脚下凌乱的地砖。
走进屋内,张玉清正呆呆地靠在椅子上。
目光扫过屋内一圈,长宁眼神定格在桌上那一碗馊了的饭上。
心疼划过眼底,可又被长宁隐瞒下去,“玉清。”
听到自己的名字,张玉清才呆呆地抬起头看向面前之人。
“长……公主殿下。”
如今她已经是庶人,自然称不得长宁的封号名讳。
长宁咬着唇,坐在婢女擦过的椅子上。
“你说,你是不是在骗我,若你说实话,我……看在你我二人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救你出去。”
张玉清眼眸深邃,但又似乎明亮的很。
“救我?有什么可救的。”
“一切都是假的,如你所说,我是丫鬟所生。”
张玉清已经认命,拿起一旁不知道干不干净的水喝了起来。
长宁起身一把打掉她手中的杯子,紧紧攥着她的手,低吼道:
“你承认了,你求我,我就救你出去!”
“你说啊!她死了,哥哥如今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冯碧云我已经安排好人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认!”
“你求我啊!”
长宁失控,声音也随之拔高。
张玉清撇过头,全然不顾长宁已经失控的模样。
只是自顾自的掸着身上的水渍,“那又如何,如今我被人人唾弃,哪怕侥幸回到殿下身边,有何用。”
眼见着劝说无果,长宁也放弃了念头。
直起身子,失笑着对张玉清说道:“我愿意救你,你怎么不领情啊?一个丫鬟生的,你也配跟我甩脸色?”
长宁阴晴不定,甩下这句话就摔门而去。
冯碧云在房中悠然的躺着,由着婢女按着腿。
“小殿下呢?”
冯碧云问了一嘴。
婢女手上动作不停,恭敬道:“回娘娘,小殿下今日被抱进宫中了。”
冯碧云挪了挪身子,叹了口气,“除了苏侧妃,就是本宫位份最高,这孩子理应养在本宫这里呀。”
婢女对于这话也很是为难,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劝道:“娘娘不要多思,现在小殿下还离不开乳母,等大了些便能让您养着了。”
“况且皇嗣之事,奴婢不敢多言。”
冯碧云瞪了她一眼,将腿弯起来冷哼道:“下去吧,本宫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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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太后怀中抱着念儿,一晃一晃的哄着,发出阵阵低笑。
“这孩子,乖得很,不哭不闹,只知道睁着双眼睛看着你。”
皇帝哈哈大笑,指着念儿道。
皇后坐在一旁,虽说不是像三人一般开怀大笑,但眼底也染上阵阵笑意。
如贵妃也抱着刚刚能咿呀声的小皇子坐在一旁。
两个孩子一见面,就开始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周时潇看着念儿,又看了看如贵妃怀中的皇子。
“若是个公主就好了。”
“昨日,韵儿给念儿起了起个字,剩下的字便由祖母父皇来起吧,”
皇帝笑容僵住,看向周时潇,“韵儿……”
“皇帝,让你取名字呢。”太后打断皇帝,“想好了没有啊?”
皇帝止住话头,接过念儿,一低头念儿脸上便湿了。
“就取个怀字。”
“周怀满,怀满怀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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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已经是冬日,外面雪白一片,周时潇抱着念儿哼着歌。
“这是你母妃小时候总拉着我唱的,如今也唱给你听。”
也不知他是不是听懂了,念儿也开始哼唧哼唧。
“殿下,沈昭媛来了。”秋雨道。
周时潇没抬头,嗯了一声。
厚厚的门帘掀起,夹杂着雪花飘进屋内,不过转眼就化掉。
“念儿~”
沈琳扔下暖手炉直奔念儿,一把从周时潇手中抢过来。
“我的小念儿,有没有想姨母啊?”
沈琳抱着他也不肯撒手,回头看着周时潇道:
“我就说让你把念儿拿去我那里,你迟迟不肯。”
“粗心大意,全靠着乳母。”
沈琳哼了一声,又转头逗着念儿。
周时潇掩去低落,摆弄着放在桌上的项圈,“珠璇殿才是他的住处,他母妃在这。”
提起这伤心事,沈琳索性也无心逗着念儿将他交由乳母后。
一把夺过周时潇手中的项圈,“都是你的错。”
“若不是你,韵儿也不可能会死。”
周时潇再也崩不住泪,任由泪水如雨一般倾泻而下。
沈琳也没止住话头,言语更加愤恨,“你将韵儿抛下,前往行宫直到她死在宫里你才知道。”
“你现在倒是怀念上她。”
沈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些日子,周时潇来她的房中最多,每次来了都是一言不发静静地流泪。
沈琳自然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可每次都忍了下来。
如今她可是憋不住这张嘴了。
周时潇不恼,看着那张林湘韵总喜欢坐在铜镜前梳妆的地方,眼底通红。
“都是我的错,我本以为很快的,将张氏废掉,韵儿就可以即刻继位。”
“对,就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