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清站在大殿中央,扫过众人的脸颊。
冯碧云充满愤恨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她。
不多时,周时潇从后出来,身后跟着申宏义。
“开始吧。”
周时潇和众人站在一起,吩咐申宏义。
申宏义点头,拿出其中一个圣旨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以渺躬,荷天之休,缵承丕绪,抚御华夏。夙夜在公,图臻至治,必先正家,而后国定。太子者,国本所系,储君之位,万邦瞻仰。太子妃,位居紫禁,德配东宫,助成宗庙之安危,关系天下之休戚。
今有太子妃张氏,质性庸常,德不配位,弗克协于上下,屡亏妇道,既乖教化,且亏损宫廷礼仪,不足以表率六宫。
为正纲常,儆戒将来,着即废除张氏太子妃位号,降为庶人,即时迁出大殿,幽禁东宫,不得干预国政。太子当勉继先烈,另择贤淑,以承宗庙,以慰天下臣民之望。
钦此。”
申宏义念完圣旨,将圣旨交由张玉清。
周时潇起身,回头看着失神的张玉清,终究留了一丝情面。
“阿德!一会去帮……张氏迁宫。”
众人以为这就是算完了,三三两两的都起身了。
唯独冯碧云眼尖瞄到申宏义手中的另一卷圣旨。
冯碧云心中猛跳,她似乎猜出来那是什么了。
从前,太子说会册她为平妻……如今……
“皇上还有一道圣旨,请太子殿下和各妃嫔听旨!”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纷纷猜测那是什么。
张玉清直直的盯着那圣旨,看了一眼身后的冯碧云,讥讽一笑。
“冯碧云,你美梦做到头了。”
“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序,敷弘治道,兢兢业业,夙夜匪懈。太子,国之储贰,朕所钟爱,必求淑媛,以相左右。今有林氏女,生于名门,性资温良,德容兼备,婉嫕淑慎,克娴姆训,宜配储君,以共承宗庙之重。
咨尔林氏,天生丽质,秀外慧中,有母仪天下之范。朕观其贤,特册封为太子妃,俾入主东宫,辅佐太子,共理宫闱,以昭教化。自即日起,咸使闻知,百官朝贺,以示庆成。
朕惟夫妇之道,王化所基,愿尔太子妃,敬顺承天,辅助东宫,敬奉宗庙,敦睦亲族,母仪天下,永肃宫闱。太子亦宜敬之如宾,和气致祥,共保国家久远之庆。
钦此。”
申宏义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念完后恭敬的将圣旨交由林湘韵手中。
众人面色各异,似乎没想到册封的圣旨会和废诏一起下来。
而且,林侧妃失宠那么久,怎么可能?
冯碧云沉浸在震惊之余还没缓过神,就那么呆愣地看着圣旨交到林湘韵手上。
周时潇小心将她搀扶起来,柔声道:“册封之礼就在六日后。”
“太子妃。”
冯碧云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殿下,您不说……”
周时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还没说完的话就这样被卡在喉咙中。
事已成,张玉清搬出了青玉殿。
搬到了东北一角的一处小殿,杂草丛生,破败不堪。
冯碧云浑浑噩噩的回了宫殿,回去后便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都是骗我的!明明说要立我为太子妃!”
“凭什么!她都…………,殿下还惦记她,凭什么她是!”
冯碧云咬牙切齿,将这些时日得宠赏赐的瓷器珠宝全都扫落在地。
身后的丫鬟都要吓死了,浑身发抖的跪在地上颤声道:
“娘娘,您消消气,林侧妃不过也是仗着身份罢了。”
“您只要早日诞下子嗣,说不定……”
一句话让冯碧云醍醐灌顶,“对啊,孩子孩子。”
“崔瑶那一胎是个女儿!只要我生下长子,只要生下长子……”
冯碧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丫鬟甚至觉得她疯魔了,紧闭双眼生怕扯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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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六日后,册封大殿如期而至。
和张玉清册封太子妃不同,这次是在麟德殿举行。
众臣皆在。
等大典结束后,林湘韵和周时潇前脚刚迈过门槛。
后脚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过来,“殿下,娘娘!崔……奉仪生了!”
“生了?”
“什么时候的事?”
二人皆是一皱眉,如今推算生产的日子还没到,这算是早产呀。
丫鬟顺下一口气,“已经生了。”
“是个男孩。”
崔瑶早就搬了出去,从行宫回来后就因着月份大了行事不便,搬走了。
林湘韵二人顾不上疲累的身体,匆忙赶了过去。
刚进殿,奶娘就将清洗干净的小殿下塞进了林湘韵怀中。
一时间,林湘韵身体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二人皆是看见孩子,都稍显紧张。
不过母爱发挥出来,林湘韵很快就得心应手,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孩子不肯撒手。
周时潇在一旁逗着他。
“我怎么瞧着鼻子和你像呢?”
“眉毛和眼睛简直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周时潇开怀大笑,只觉得如今幸福极了。
“崔奉仪如何?”
林湘韵关心了一番,朝着内间看去。
“回太子妃,崔奉仪身体硬实的很,小殿下也是健康的很,从破水到生产,估摸着才不到两刻钟。”
林湘韵震惊一瞬。
“这么快?”
“不愧是从小生活在市井,的确是咱们比不上的。”
周时潇接过孩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以后,你就是嫡子。”
“小名,就由你母妃来取。”
“如何?”一抬头,周时潇发现身边空了,“太子妃去哪了?”
奶娘一愣,“啊?”
“什么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