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案子上打拼,韩玉就像一个上满了发条的闹钟,紧绷绷地前行,一旦案子了断,放松下来,他却立时有了无所适从。
打掉了艾一方和张若水诈骗传销案后,刘铁力如是指令似的强行安排韩玉休息,韩玉不得已去了洼里的老家,那里有他熟悉的味道,总是城里的居所不可比的。
韩玉去了老家,付琼也过去了。
高大和年长的丁香树上,不知何时有了喜鹊的新巢,两只羽翼黑白相间的喜鹊,在树上轻盈的跳着,袅娜腾挪,就像一首含蓄的宋词或摇曳的爱情诗,尽显了万般气度和至美的风韵,有时,一对情侣都静悄悄的站立枝头,相视无语,又像了远古的一座雕塑,此间,低首交耳没了,展翼翩翩没了,有的只是浓情转淡的岁月静好……
岁月静好,静好的有影有踪。
一到大洼,韩玉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想少年时的懵懂,过早的没了母爱父爱,他尽是了内敛和低沉,有了乡里婶子大娘的怜爱,他才有了乡魂萦绕。青春当好时,他有了凌傲和痴迷,想到要当作家,孤灯冷月下写了那么多文字,写逮鱼摸虾,写古墓孤坟,写乡情爱恋悲欢,凭着执着,他书就了情感,达意了乡愁。
那是孤独孤寂的前行,你是一棵草,你是一条藤,说什么也算不了一棵树,寂寞让你心动的,是来了付琼,她送你一缕心香,一片阳光,你才有了脱胎成玉,断魂声里,立尽斜阳,相爱依依,没有了夜短梦长和孤独的苦涩。岁月静好,时间的刀剑,磨砺了他一身铁骨,脱胎换骨,他执着转身,为正义执剑,为人间和平安宁护航,他踏地有声,就这样高浩前行了。
“身处异地,才有感触多多,到家了,想啥呢?你看树上那对喜鹊,那么安祥的守着家,咱俩人可比它们吗?“
见韩玉长时间无语,付琼明是知了对方在念想了什么,也就连连的问了。
“咱们和它们都是大自然的子孙,它们和人类是朋友,它们和咱们是近邻,小时候,我尽是掏人家窝了,罪过罪过!现如今,我只有将功补过了,惩恶扬善,守护安宁,是你知我心,是你支持我,不是吗?”
小院空灵,话语朦胧。
执子之手,望月怀远,在自然界中坦露、裸露,敞开心扉和灵魂,韩玉的答话,给了付琼可意的温馨。一切的孤独,婚后生活的独守,一切都化为了乌有,人,只有了相近相依和相爱,才经得起常人不可理喻的苦守,经得住似水流年的风雨,经得住云飞月过的更迭,经得住红尘滚滚的流转!
付琼铁心跟了韩玉,豁出了一切,搭上了青春,她要的是什么?她不要承诺,要的是共有的追求和向往,要的是一旦付出就不言悔的守候!这没有奢侈,只因了一颗玲珑的心,至真至纯,心美如画,如水一样流淌,如云一样飘移,把身心这般放在生活的季节里,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操和别致!
这种神秘的默契,唯有二人心心相印了。“你给我好好的休息,养养你的腿,饭我来做,咱今天不去玉馨园吃蹭饭了,还是请你品鉴一下我的手艺。”
二人进了屋,付琼双手把韩玉摁在了沙发上,就下了厨房。
从城里带来了菜品和熟食,不到半个时辰,桌上就摆上了凉热四菜,付琼又把热好的一盘子豆馅包子随之端了过来,那是临来妈妈刘霞精心蒸的,刘霞知道女婿和闺女爱吃那口。
小俩口才要动筷,院中飘过男子的歌声:“我家住在大洼,过去十年九涝哇!父一辈子一辈尽吃糠菜饽饽……。住了一年又一年,生活了一辈又一辈……”
随着歌声,黑子带着二头三头飘然而入。
树上的喜鹊也跳跃着喳喳叫个不停,如是和鸣着黑子的歌,喜鹊不时地翻飞着,才树上又落地,乌黑如玉的眼睛滴溜溜转,欢欣的迎着小院的主人。
天上有个太阳,柔情唯美的温暖着日子。